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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怨不得我。”

又向顾荃讨好,“裴夫人,是他听错了,他这个人太固执,与我无关。”

顾荃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钱韬已是骑虎难下,自知万不能从实自己不能明辨是非的名声,但眼下这个辨不过,心虚的目光在看到顾昀脸上的得色时,不由得大恨。

“顾昀,你我是同窗,你对同窗拳脚相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出言不逊,我打你……”顾昀的话说到一半,被顾荃接了过去。

这个大堂哥,心地纯良,性情率真,一旦与人斗嘴,必占下风。

她看向所有的梅台学子,问:“敢问诸位,让人人头落地

,可是不对?”

众人哗然,实在很难想象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能将人头落地四个字说得如此轻飘。

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她又道:“杀人不对,但恶人定罪后被行刑问斩,却是公道。同样的道理,打人不对,但若是有人恶言相向,那么打了就是正当。”

这样的道理,乍一听很是荒唐,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

一时之间,学子们议论纷纷。

关云风适时上前,问顾昀和钱韬,“听说这里有人斗殴滋事,可有此事?”

这样明知故问的话,实则是与人方便。

钱韬忍着心中惊骇,当下道:“我们不过是同窗之间的打闹,绝非斗殴滋事,还请关大人明查。”

顾昀欲反驳,等看到顾荃朝自己摇头使眼色,赶紧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民不举,官不究。

既然当事人说是同窗之间的打闹,关云风自然大事化了,毕竟见官这样的事,不管占不占理,一旦传出去都没什么好听的话。

尤其是对于顾荃而言。

外人不明就里,指不定到时候有人认定是非因她而起,倒应了祸水二字。

此事已了,她不便再待,准备和顾昀告别,哪知刚一张嘴,突然一阵眩晕,两眼一黑,人跟着往后仰。

说时迟,那时快,关云风和顾昀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她已落入另一个坚实安全的怀抱。

*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

一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纱帐,意识回笼之际,她忽地坐起。

“姑娘,你醒了。”南柯听到动静掀帘进来,几步就到了跟前。

她忙问,“我是怎么回来的?可有请大夫?”

南柯回道:“是姑爷刚好赶到,他没让人请大夫。”

裴郅先于顾昀和关云风,及时将晕过去的顾荃抱住,然后一把抱起,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离去。

一想到梅台书院那些学子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南柯就有些想笑,但自家姑娘人都晕了,姑爷却没请大夫,又让她不解。

“姑娘,你感觉如何?”

顾荃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裴郅会诊脉,之所以没请大夫,肯定是她晕倒之后探过她的脉象,知道她身体已虚,终将命不久矣。

她不知为何,莫名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姑娘,你怎么哭了?”南柯看到她眼中的泪,顿时方寸大乱。

主仆多年,南柯只见过她在人前哭,其中大部分都有假装的成分,还从未见过她在人后哭。哪怕是几次病危之时,她都没有私下掉过一滴眼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仿佛情绪不受自己控制,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有人进来,那人有着修长如玉树的身姿,以及幽深却不掩情意的目光。

仅是一眼,她的泪水像是决了堤。

裴郅示意南柯出去,南柯虽担心,还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