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圣旨扔了出去。卷好的锦缎与卷轴哗啦啦滚到了金案下面,乱七八糟地摊成了一团。
顾珩面色铁青,看了一眼脚边的圣旨,又看向顾明宸,沉声道:“宸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什么?父皇听不见吗?我说我不要当什么狗屁公主,我要当王!”顾明宸理直气壮:“不是你说的?你最喜欢我,你最爱我?那凭什么不给我封王?”
“女子封王从无先例,你当朝臣们都是死的?他们不会同意?”
“那是你无能!”
有事奏报的陈福刚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殿内传来这么一声,吓得一个激灵,立刻退了回去。
其他太监内侍也赶紧默默走开,只敢远远站着,生怕一不小心多听了一句不该听的害得自己掉了脑袋。
而大殿之内,两眼冒火的顾明宸,正在和顾珩对峙:“他们是皇帝还是你才是皇帝?谁敢反对我封王,那就杀了谁。父皇要是不敢,那就让我来,女儿会亲自动手,保管让他死的无声无息,绝不连累父皇一世英名。”
“闭嘴!”顾珩打断她:“立刻回去,今天就当我没听过你这些话……”
“为什么要我闭嘴?不是你说的吗?不会让我走修罗道,也不会让我挤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那父皇,你给我的阳关道在哪里?别告诉我,你所谓的阳关道就是当什么狗屁公主?”
公主当然没有亲王权力大,但顾珩觉得,这天下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别说是公主,哪怕只是个无品无阶的芝麻县令,只要他愿意,也能让他权倾天下,拿捏亲王。
在这世上,只要是他给的,才是权力,他不给,那就什么都不是。
对顾明宸,他是真的足够偏爱,予取予求。但是显然,她想要的,并不是他安排好的实惠。
“我知道我既非嫡,也非长。储君之位轮不到我,但凭什么我不能封王?你说你最爱我,我和你长得最像,那为何王位没有我的份儿?阿兄们有王位,阿弟们有王位,就连宫妃们肚子里那些还没生出的,不知能不能生出来的烂肉都有王位,凭什么我没有?这不公平!”
“公平?”顾珩简直被她逗笑了:“朕是皇帝,你在朕的面前求公平?”
“不然呢?我还能求什么?这世间万物,天理伦常,除了公平,还有什么是我能求的,是我可求的?难道因为我是女子,便连公平两个字,也求不得了?”
“你是公主,是朕的女儿,与这天下万人相比,已然足够幸运。朕对你的偏疼宠爱,连你的兄弟们也不能相比,你还不知足?”
“偏袒?宠爱?这就是你所谓的偏袒和宠爱?不爱的封王封侯,偏爱的名利全无,只能捡兄弟们剩下的边角料残羹剩饭,还要我感恩戴德?”
公主和亲王的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别,说句边角料,那都是好听的。真要比起来的话,简直是炊饼和炊饼上掉下来的芝麻粒儿。
顾珩被气得两眼昏花,猛地站起来,匆匆走到顾明宸面前,沉声道:“顾明宸,摸着你的良心问一问,我到底宠爱谁,你心中有没有数?你兄长们的王位,不过是惯例使然……”
“惯例瞧不起女子,所以父皇也瞧不起我?如若事事比照惯例,那父皇又何必标新立异,腆着脸说最爱我?天下人素来喜爱男丁,父皇便和天下人一样去呀,何必装模作样,在女儿面前做慈爱姿态?”
“你说这话,难道就一点不觉得良心痛吗?荣华富贵,权势威名,哪样说过不给你?”
“哈哈?好一个荣华富贵权势威名!”顾明宸夸张地冷笑:“我乃皇女,荣华富贵生来就该有,那是我应得的。你给,是理所当然,你不给,是你德行有亏,算什么恩赐?再说这些东西,当真有那么重要?你给我荣华富贵权势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