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安静。
程安然眯起眼,直视着穿过竹叶稀稀疏疏透进来的阳光,浮躁的心在这一刻慢慢静了下来。
顾砚书侧头,看着她眉目舒展的样子,温声开口:“心情好点了?”
程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仿佛肺里都被洗涤了一遍,浑身都透着一股舒畅。
听见这句话,她转过头,目光与顾砚书交汇:“为什么这么问?我看起来像不开心的样子吗?”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也睡了七八个小时,这些睡眠时间对于程安然来说已经足够,并不会让她精神萎靡。
早上出门前她还稍微打了点腮红,看起来气色应该不错。
“说不上来哪里怪,只是觉得你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顾砚书的视线在她那张笑盈盈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准确来说,是你和我妈聊完之后。”
所以说,有时候比起父母,往往是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才更容易捕捉到你的情绪变化。
其实程安然今天回学校,不仅仅是为了看望老师,更多的是想理清自己的想法,然后和顾砚书聊聊。
所以此刻,她没再隐瞒,将昨天董云舒和她说的那些话,告诉了顾砚书。
“……”
顾砚书听完,一时陷入长久的沉默。
合着他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高兴得睡不着觉,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枚戒指,根本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意思。
见顾砚书一直不吭声,嘴唇微微抿着,脸上神情从最初的愉悦,渐渐带上了一丝失落,程安然不禁担心起来:“怎么了?”
顾砚书把视线往旁边移了移,望向那片葱郁的竹林,目光怨念:“我就说这地方不好,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以后别来了。”
他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赌气,程安然险些笑出声来:“人家长得好好的,你怪它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没准过会儿你还得感谢它们。”
顾砚书声音发闷,像一只闹别扭的小动物:“那你说。”
他那委屈的样子实在太有趣,程安然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索性大大方方地笑着继续说:“我回去认真想了想,觉得阿姨说得对。”
她一边说,一边留意着顾砚书的反应,果然就见男人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程安然眼疾手快,直接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他的嘴:“耐心点,听我说完?”
顾砚书如同旺仔被一把抓住了嘴筒子,发不出声音,只能被迫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嗯”声,示意程安然接着说。
“阿姨是过来人,她愿意推心置腹地跟我谈那么多,也是希望我能考虑清楚,以后才不会因为这件事和你产生矛盾。毕竟矛盾积累多了,迟早会有解决不了的一天。”
她昨晚没睡好,就是在反复思考自己到底
能不能接受两人都不愿放弃事业,而长久分居两地的未来。
“说实话,之前我也想过,我们或许会一个国内一个国外,可一生太长,几十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顾砚书听着她仿若诉说,又仿若自言自语,眼神里的失落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专注与沉思。
细碎的阳光星星点点洒落下来,斑驳地映在两人身上。周围只听见竹叶簌簌作响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广播里悠扬的曲调。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彼此。
“未来太长,谁也说不准,不如只看当下。”
程安然松开手,目光直直对上他的,没有一丝闪躲,神色坦诚又坚定。
“至少此时此刻,我的想法从未改变。顾砚书,我希望你我都可以在各自的舞台上发光,我不会为了你放弃事业,你也不用因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