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顾砚书那一贯温和清润的嗓音,夹杂着窗外树叶簌簌颤动的声响,传入了她的耳中。
“好的,老师。”
……
程安然脚步沉重地回到教室。
齐霏正和前排同学聊得热火朝天,见程安然回来后,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动静,以为是挨了批评心情不好,小声问道:“钟老师骂你啦?”
“没有,只是说了两句。”程安然摇了摇头,用平静的语气回应。
齐霏更纳闷了:“既然没被骂,那你这一脸愁云惨淡是怎么回事?”
“有么?”程安然抬手摸了摸脸,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随便扯了个理由,“可能是上课有点累吧。”
看出她不太想说,齐霏识趣地没再追问,转身继续和前排同学热聊起来。
程安然深吸一口气,翻开之前刷了一半的题目,刚写了两笔,思绪就飘远了。她抬起头,望向齐霏:“你知道学校哪里有小一点的自习室吗?”
齐霏认真想了想:“我记得阅览室好像有小隔间,不过得提前预约时间段,而且只有周一到周五开放。”
程安然点点头,没再多说别的,接着低下头刷题,试图在密密麻麻的题目中找回专注。
……
这一天过得风平浪静,直到放学,顾砚书也没来找她。
他不来,程安然反倒松了口气,索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当不记得这件事。
反正钟老师每天那么忙,除了备课、上课,还要批改好几个班堆积如山的作业,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大家都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自然也没人会再提起。
这么想着,程安然感觉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瞬间轻了许多。
晚上放学回家,又路过那扇黑色铁门,程安然习惯性地扭头扫了一眼,突然发现那道熟悉的门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两个黑洞洞的眼儿。
活像两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程安然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余光瞥见墙顶露出的一节红色线头,猜测应该是监控探头。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装作像平常一样随意路过,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把书包放好,洗了个手准备吃饭。
饭桌上,程母突然提起今天卖完菜回来的路上,在巷口碰到了隔壁邻居。
程安然察觉到程母语气有些异样,咽下嘴里的饭,问怎么了。
“那隔壁小伙子看着就不像正经人,剃着个光头,面相凶得很。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两条狗,一条比一条大,站起来比人还高,给妈吓了一跳。”
提起这事,程母脸色难看,直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程安然端碗的手一顿。
程母从前生活在乡下,什么样的狗没见过,像中华田园犬那种大小的狗,村子里随处可见。有母狗生崽,她担心狗妈妈营养不够,奶跟不上,还经常拿剩饭去喂它们。
什么样的大狗能把程母吓一跳?
“养的什么狗,妈你认识吗?”
程母努力回忆着:“我就记得其中一条是狼狗,另一条长得怪模怪样,我在乡下从来没见过。”
她连说带比划地向程安然描述着那狗的大致模样。
“天太黑看不清,应该是条大黑狗,脖子上用铁链子拴着,隔老远就冲人叫唤。对了,那狗脑袋边还有一圈毛特别厚,不仔细看,就跟头小狮子似的。”
听这形容,有点像阿拉斯加或藏獒。
但仔细一想,程安然又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现在很少有人会把温顺的阿拉斯加和凶猛的狼狗养在一起,如果养来看家护院,还是凶悍点的狗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