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7 / 49)

嘉意 芽生于野 129203 字 1个月前

撞到。

再去东院,恰巧碰上阿妈给妹宝送面条,悄无声息走过去,听到满耳朵墙角。

梁鹤深没能听完,他自以为自己很强大,至少不可能是玻璃心,可在听到那句“他连抱你都吃力”时,他发现自己正在碎成齑粉,直言不讳的实话而已,他居然承受不住,落荒而逃。

“世叔?我进来咯!”妹宝又喊了声,带着湿意,温温柔柔的音调。

梁鹤深叹口气,掸了掸被子,望着那道栓紧的木门说:“快回去睡觉,我已经躺回床上了。”言下之意是没办法爬过去给她开门。

说完,他缩回了被窝,南方的湿冷空气很会见缝插针,梁鹤深总感觉身上这床被子湿漉漉、沉甸甸的,没半点温度不说,还冷得像是能化出水来。

门外没动静了,梁鹤深屏息凝神去听妹宝的脚步声,没听见,听见嘎吱一声响。

他转头看向门口,风平浪静,再一转眸,“……”,就很无语。

妹宝拉开窗,跨坐在窗楞上,走廊的昏黄灯光描画出一条顽劣又俏丽的轮廓,她在浮尘下侧着脸,卷翘的睫毛往上一掀,她扭头来,朝他笑笑,再熟练敏捷地跳下来,拍拍身上灰尘。

怀里的睡裙和洗漱用品稀里哗啦全部掉在地上,她先捡起来,一股脑乱糟糟地放在窗边书桌上,再转身回去关窗。

“好冷呀!”妹宝哆嗦了下,抬眸看空调,“世叔,您怎么不开空调呢?”

不是不开,是没开得了——坏的,最开始是好的,突然就坏了,大概年久失修,阮家检查时是好的,而他时运不济、倒霉透顶。

梁鹤深支起身子,靠在床头,静静看她。

妹宝也看他,两人隔着几米对视,她又转身去拿洗漱用品:“……我先去洗澡洗漱。”

她没开灯,屋内比屋外更昏沉暗淡,但想看的人,似乎闭上眼也能看到。

无论何时,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眼里,都清晰、耀眼,自带光效。

哭过,眼眶是红肿的,脸也是,雪地里伏着一座喷薄火焰的五指山。

梁鹤深后槽牙一咬,腮帮紧了紧——就算是长辈打的,他也照样生气,更心疼。他慌张逃走漏听了什么?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凭什么打她?她现在不仅仅是阮家的女儿了。

浴室水声哗啦流泻,水汽钻出来,氲湿房间。

再过了会儿,裹挟甜蜜花香的水汽钻进被窝,妹宝嘀咕了一句:“好凉啊,世叔 ,您不冷吗?”

“睡睡就热了。”梁鹤深平心静气地说。

妹宝在旁边折腾了会儿,然后暖烘烘地往他身上贴,还拉开他的胳膊,像摆弄一个大型玩偶摆弄他。

梁鹤深松散着骨头,全程没挣扎,这么一天下来,他的身体和精神都疲惫至极,最后任由妹宝钻进他怀里。

硬生生凹出一个搂抱姿势,两人面对面,妹宝仰头,亲吻他嘴唇,吻到一层淡而清冽的酒味,果香,微甜。

“世叔,您喝酒了?”

梁鹤深没张嘴,只从喉咙里溢出一个低醇好听的“嗯”字。

想来也是,爷爷爱喝酒,中午便罢,晚餐总会勾着阿爸陪他嘬两口,两位哥哥都在祠堂,饭桌除了爷爷和阿爸,就剩了梁鹤深一个女婿,他就是不想喝也得尽个礼数。

妹宝又吻他一下,像小猫撒娇,又像舔舐伤口,什么也没说,两只小手藏在被子里,等完全暖和了,才慢慢过渡到他的手上,摩挲着他手背上一层薄薄的绷带。

良久,寂静清冷的房间只剩温软呼吸此起彼伏,两人紧阖双眸,是很不自在的姿态。

几乎是同时开口,都是慵懒温柔的语调,像在房间里洒下一道暖阳——

“世叔,阿妈欺负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