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梁鹤深很有人情味地说。
妹宝抿唇一笑:“阿黄很能吃苦的。”
“那你呢?”梁鹤深收拾好空碗和包装袋,又坐回床边,垂眸握住她的手,“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能应对满打满算十二小时的车程吗?或者我们坐飞机,这样三个小时就能抵达北城。”
从醒来,到现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很默契,都没有把话题往今日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上靠,诚然,今天的故事太多,杂乱堆叠在一起,放慢了时间流速,让每分每秒都走得无比迟缓,让人产生一种时针永远走不过12那个数字的窒息错觉。
然而现在……OK,无可避免。
“我没事的,完全没事。”妹宝自信满满地说,就差拍胸脯保证,“……只是晕厥而已。”
梁鹤深抿住唇线,在她的徐徐音节里,掀开眼睫凝望她的那一刻,呼吸是沉重的。
“不是普通晕厥。”握着她的手掌猛然收紧,紧得她能清晰感受到那嶙峋的骨骼,以及迅速升腾的温度,梁鹤深声音很低,“你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了,在那一刻。”
妹宝不知道怎么狡辩,比起狡辩,她直觉他现在更需要安慰,于是慢悠悠蹭过去,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也转移注意力:“您有听见我晕倒前,跟您说的话吗?”
“想回家?”
“不是,但也是三个字。”妹宝提醒他。
“总不能是‘我爱你’?”梁鹤深确实被她的亲吻扰乱了节奏,至少确定那可怖的一幕已经是过去式,眼前的她活生生在拥抱他、亲吻他,连那股没有散尽的鸡屎味也无比真实、生动。
没想到他会这样接话,一种完全脱离他的调性而存在的调皮轻浮,但……招人喜欢,妹宝干脆接过来说:“嗯,我爱您。”
真要是单纯的“爱”,接着的那个称谓就不会是
“您”,梁鹤深承认,这个细节让他不太愉悦,但他还是笑了笑,不再捉弄她:“听见了,你跟我说‘对不起’。”
“原来说出来了呀,我以为意念传声呢!”妹宝嘿嘿一笑,“那您呢?您说了什么,我只看见您嘴巴在动,什么都没听见。”
梁鹤深敲她额头,轻轻的:“不告诉你。”
被子蹬开,妹宝跪到床上,紧贴着他的身体追问:“有没有大喊,说妹宝,你不要吓我,不要丢下我之类的。”
“肉麻死了。”梁鹤深直觉自己一辈子说不出她期待的那种话,哪里知道他其实早就说过了,而且是以更楚楚可怜的姿态。
爱情让人失去理智,偏偏失去理智的局中人浑然不觉。
他伸手过去捞被子,一边把她裹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回答:“我吓得不行,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
妹宝眼神一顿,双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吻他额头:“对不起,世叔,这也是我现在想说的,如您所见,我不太健康,虽然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健康了,但很不幸,我还是暴露了。”
梁鹤深忽然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眼睛酸涩,更难受的,是胸腔处,闷着涨着的疼,让他呼吸渐急,甚至思考不出什么周全的措辞,一股脑倾泻而出的,是心疼,也是生气。
“如果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倒不如痛痛快快给我一刀。”
“妹宝……”他紧紧抱住她的腰肢,将她连通柔软的被褥一并揉进怀里,落下的吻疾风骤雨,完全背离那个成熟稳重、温和端庄的谦谦君子,好半晌,两人红着脸含着泪分离,他的大手抚在她的额角,一遍一遍,声音喑哑,“别把我想得太坚强,我承受不起这样突如其来的告别,别丢下我。”
——打脸来得那样迅速、那样猝不及防。
说完,梁鹤深自己先笑了。
妹宝哽咽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