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得叫她声大嫂,还宛君妹子!”
阿爸悻悻地揉着胳膊,嘟哝着:“我哪记得她的年龄?”
嘉意匆匆看两人一眼,正要过去提醒二老——称谓之事不能只看年龄,还得看辈分。转头却见梁鹤深在玫瑰花毯上向她招了招手。
嘉意下意识地往身后看,确认他叫的是自己,就赶紧跑过去了。
梁鹤深操控轮椅到中央,两掌撑着轮椅把手,脚底蹬着地面用劲,就站了起来。
嘉意僵在他面前,神情错愕。
梁鹤深再去拿轮椅边的手杖,一边胳膊向她抬起:“扶我一下。”
“……啊?”
“扶我一下,我走得还不是太稳。”梁鹤深依然抬着胳膊,他握在手杖上的手的确有些微颤。
嘉意环顾一圈,没看见护工,但乔舟也在现场帮忙搭景呢,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声音了,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收回视线。
梁鹤深又喊了声:“嘉意。”
嘉意回过神,再顾不得缘由,赶紧将两手齐齐递过去,托住了梁鹤深的胳膊:“世、世叔。”
“别怕。”梁鹤深安慰她,他没放多少重量在她手上,他现在已经复健到能撑着手杖走路了,只是这块草坪有一点天然的起伏,不是平地,他腿踩不到实处,就会觉得空荡荡的,拿不准会不会摔倒,但一旦摔倒恐怕要把在场的梁震秋老人家活活吓死过去,所以……
嘉意害怕自己扶不稳,会害梁鹤深摔倒,可直到他杵着手杖挪步,她都好像没感受到来自他胳膊的重量。
视线抬起来,眼泪忽就夺眶而出。
这是她第一次站着,以这样的视角看着梁鹤深。
梁鹤深脚步顿住,他低下头,浅勾着唇角,一双沉敛的眼中带了些笑,微涩,但语气还是维持着一贯的低沉、冷淡:“哭什么?”
嘉意抹掉眼泪,小声说:“世叔好高。”
梁鹤深怔住。
嘉意个子不高,大概就在南方平均线上,具体数值梁鹤深丈量不出,从他这一角度看,能看到嘉意卷卷翘翘的睫毛,光洁莹润的鼻尖,还有软嘟嘟的脸颊……
往下,婚服按照她的要求,改成了小高领,裙摆纤长,依然是优雅、知性的鱼尾款式,其实嘉意或许更适合俏皮、可爱一些的蓬蓬裙?但要顾念梁鹤深的情况,只能放弃那种浮夸的裙摆。
右肩照旧是落着一尾麻花辫。
看习惯了,又过了好几日不见,竟看不出从前的土气,反倒品味出一种返璞归真的烂漫。
视线一顿,落在她眼角的泪水上。
差点没忍住,伸手过去。
周遭的人把视线递上来,只看一眼,又赶紧收回。
嘉意搀扶着梁鹤深在玫瑰花瓣上走,更确切的说法,其实是梁鹤深带着嘉意在玫瑰花瓣上走,每一步都缓慢、沉重又小心,浓郁花香弥散着,在太阳下荡进了心里去。
最后,梁鹤深在一个位置站定,他指了指:“就在这里,明天,我会走到这里来接你,然后走到那个位置去。”
他又指了下轮椅的方向。
嘉意点头,婚宴流程和注意事项,司仪已经跟她交待过了,现在她有些恍惚,只看见梁鹤深葱白如玉的手指指了指这,指了指那。
“来。”梁鹤深伸出手,“练习一下。”
嘉意不知道要练习什么,只是看着他伸出的手,就下意识地扶了上去。
梁鹤深抽出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嘉意浑身一颤。
梁鹤深垂眸看她:“害怕?”
嘉意拼命摇头,摇得头晕了,看见梁鹤深笑了笑。
他的手宽阔而瘦削,嘉意的手被他的手掌包裹着,能感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