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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耍过一次的傻子。本王才刚把你弄回来,时幼,你说本王该怎么放心?在里面乖乖等本王回来。”

门外没了声音,只有稳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人怎么这般阴晴不定不讲道理!

时幼无奈地站在门口,忍着怒火深吸一口气,转身环顾了一圈房间,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她先前从未踏足过。

她仔细打量了一圈,这里比她原本住的房间要大得多,窗前的琉璃屏风映着天光,角落里燃着檀香,熟悉的雪松气息充斥在空气里。

时幼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这里正是玄霁王的房间。

她在鬼极殿住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踏进这里。房间宽敞整洁,摆设规矩得有些过分,像是这里的主人并不常住,或许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回来歇息。冷清,毫无人气,一如他的人。

时幼随意地扫过一排架子,目光忽然被一个木质匣子吸引了过去。

匣子被放在架子的最上层,木料温润,雕纹细腻,显然是极贵重的东西。

时幼不知怎的,心底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冲动,鬼

使神差地踮起脚,将它取了下来。

她匣子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却像是一道惊雷,劈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里面躺着一枚糖人。

糖人已经有些发白了,糖面也有些裂纹,却明显被保存得很好,因为就连一点点糖渣都没有掉落。

时幼怔怔地盯着这枚糖人。

这是……她当年做的。

在九曲巷的雨夜,为了安抚醉酒的玄霁王,特意做的。

她的心狠狠地缩了一下。

她不记得了,她早就不记得了。

可是他记得。

他不只记得,还将这糖人小心翼翼地,护了一整个漫长的二十二年。

时幼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时,一阵凉风从窗外灌进来,吹起了原本在匣子底下压着的几张纸。

因为匣子正被她捧在手里,那些纸一翻,在空中打了个旋,飘飘扬扬落在了地上。

时幼连忙弯腰去捡,可就在看清上面字的瞬间,她的心再一次狠狠地一跳。

这几张纸,是她的笔记里,被撕掉的那几页。

其中一页纸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小人。

她还记得,很久以前,她趴在桌上写修行心得,写着写着就开始走神。然后,不知怎么的,脑子里蹦出来的竟是玄霁王的脸。那时她觉得这人一天冷着脸的样子实在无趣,于是手指一动,随手就在纸角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画完后看了半晌,又在旁边写了几句心里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但我觉得,这世上一定有很多好事,是为了让他开心而存在的。”

“他笑起来,应该也会很好看吧。”

当时她写完就丢一边了,后来这张纸什么时候被撕走的,她也浑然不觉。

时幼怔怔地看着这些字,指尖缓缓抚过那行略显稚嫩的笔迹,仿佛能触碰到多年前那个写下这些话的自己。

可更让她心头一震的,是在这行字的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了几行新的字。字迹比她的更沉稳,也更锋利。

有人在她写的字下面,添了几句话。

——以前的确有过一件好事。

可是该做什么,才能把这件好事找回来呢?

好后悔,好想你。

好想你。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时幼手指一点点收紧,最后死死攥住,纸页皱巴巴的,被她揉得都快要烂了。

当时她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可她没想过,活着的人该怎么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