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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肤色极白,白得近乎透明,光柱从他脚下升起,将他笼罩其中,圣洁的光在他的周身游走,将他映衬得如月悬高空,远而不可及。仔细看去,他身着一袭玄金滚边的白色长袍,外罩一件金色披风,披风的内衬泛着绸缎的细光,如同月下金波潋滟……

温润而不刺目。

这样的人,不用开口,便已注定是目光的焦点。

太子昭琰,就这般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时幼认真注视着光柱之中的身影,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佩服。

明明是如此耀眼的圣流,铺天盖地般冲破天穹,却将他衬得越发平静。他站在那里,既无锋芒毕露,也无傲气横生,却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敬畏。

仿佛,那光柱的每一寸光辉,都因他的存在而显得理所应当。

确实是天昭国太子该有的锋芒。

时幼看得太过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身侧的宁弃,袖中的手不自觉地蜷紧,指尖掐入掌心,却又迅速松开。几次反复间,手背血管微微显现。

宁弃看着光柱里的昭琰,目光夹杂着冰冷,恨意,不屑,还带着一丝不服气。

光柱之间,入阵与退阵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一批人走了,一批人又上前,脚下的光点闪烁不息。

时幼数着一道道光柱起落,已然有两千多人入阵,然而漫天光柱之中,白色不过寥寥四五道。灰光沉闷,金光刺目,银光澄净——

可她等待的那道光,始终没有出现。

时幼的目光逐渐变得急切起来,甚至挨个在那些光柱间寻找,想从林立的光柱中,捕捉到某个熟悉的存在。

可一圈圈扫过,时幼的眉头却一点点皱紧。

难不成……云倾散人没有来?

时幼的手下意识攥紧,心底掠过这个念头之后,她的呼吸竟也乱了几分。她从未觉得等待会让人如此不安,如此漫长,就连这种等待本身,也成了一种折磨。

身旁的宁弃,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宁弃侧过头:“时时……啊,该叫你时幼了,你在等什么?”

时幼一怔,目光从光柱间收回,像是突然被拉回了现实。她想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刚要开口——

一道洁白的光柱,从远处冲天而起。

第37章 杀意我来了,只为再杀你一次。

起初,那只是一道极为细微的白光,像是一缕白烟,从低处袅袅升起。

很快,它变了。

它越升越高,越来越亮,直至贯穿天幕的刹那,一声低沉的嗡鸣,震彻整个广场。

所有的光柱,都在那一刻,黯然失色。

那光不是灰色,不是金色,也不是寻常的白色。

其冷清得不染半分杂质,宛如一柄白玉铸成的长剑,光柱笔直,隐隐透着一股肃然的气韵,可再细细望去,那道光柱,分明又像一根立于天地间的竹,坚韧而挺拔,无论风雨如何冲击,始终屹立不动。

圣流如人,这样的圣流,只能,也只会,来自于一个人。

云倾散人!

时幼的目光牢牢锁在那光柱上,唇角缓慢扬起。

那笑意淡薄,冷如刀锋,却藏着几分无法抑制的兴奋。

杀意在她眼底翻涌,像潮水冲破堤岸,从她的阴阳眼中喷薄而出,顷刻间将她整个人席卷得彻底,甚至连血液都变得滚烫不已。

太阳穴的血管鼓起,时幼整个人仿佛被这杀意裹挟而出,再无法掩饰半分——

无法再藏,无法再忍。

光柱中,那人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他转过身,看向时幼。

在他转身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随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