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被快速修复,筋疲力竭的感觉退去,但疼痛感也卷土重来,陶清观那张龙脸揪在一起。
怎么个凌迟似的,一会儿给个一刀,这一刀还削得特别慢,不肯给个痛快。
陶清观重整旗鼓,奋力向上游,直到身上再一次布满伤口,红宝石微光闪烁。
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陶清观也不记得重复了多少次,身体能被修复,但精神上的疲惫却不能,他几乎是靠着肌肉记忆往冲。
眸光渐渐涣散,陶清观一个不小心失去平衡,被甩到水龙卷边缘,他反应迅速,调整身体,但还是掉下去一大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底深处几份燥意,他强压泛起的情绪,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
动作间他看到远处盘旋在盘空的宴氿,那一霎那,他们的目光对上,陶清观眼底倒映出宴氿的身影。
宴氿琥珀似的眼眸中写满焦急,恨不得替陶清观承受着一切,可他又不想因为自己让陶清观分心,只好强忍着待在原地。
但晃出虚影的尾巴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陶清观忍俊不禁,怎么跟大狗似的。
急躁感消退,陶清观告诉自己,都爬了快一半,不过去就亏大了,说什么都不能前功尽弃。
他屏住呼吸,继续往前冲,可疼痛这种东西没法习惯,无论重复多少次,在皮开肉绽,露出苍白的骨刺时,陶清观的眼尾还是会溢出泪花。
视线朦朦胧胧,但印在视网膜中央的顶端却格外清晰,陶清观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顶,但他需要一个目标,漫无边际的前行只会让心底的迷茫愈演愈烈。
终于,精神上的疲惫抵达极限,心底有声音在说:
值得吗?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数十年岁月,相爱的夫妻最后也可能沦为两看两相厌,更别提千年岁月。
陶清观视线中出现重影,脑袋昏昏沉沉。
他……不知道的答案,也没法推测答案。
可他答应了宴氿,答应的事就得做到,这事关男人尊严。
而且——
跃过去,说不定有朝一日他的实力能赶上宴氿,将龙狠狠摁在身下。
年下、人夫、肌肉,极品!
陶清观瞬间又有劲了,他还没看到宴氿裸ti呢,甭管以后如何,反正他现在新鲜感没过,等跃过去,他就跟宴氿要奖励,践行一下某些黄色小本子。
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总是有使不完的劲,陶清观脑补到把宴氿摁浴缸里的情形,瞬间来了精神,一下子蹿出去好长一段距离。
陶清观感觉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可就在这时,意外突生,红宝石的光芒暗淡下来,伤口修复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赤壶留下的本源快消耗殆尽。
陶清观咬紧牙关,使出吃奶地力气往上冲,他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道道深可见骨。
微光,熄灭了。
陶清观仰头望去,至少还剩五分之一的距离,没有赤壶本源的支撑,他还没到顶端就要被劈成渣渣了。
难办。
身上的疼痛不断积累,如果是人形,陶清观的下唇大概都要被他咬烂了,他呼吸声急促,如老旧的风箱,好像随时都会停止。
无奈之下,陶清观只好分出精力躲避雷电,可这样他的速度大幅度降低,体力也是成倍的消耗,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陶清观拼着一口气,向上游。
就在他快失去意识时,陶清观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本能地扭头望去,看见宴氿直奔自己而来。
雷云几乎是在宴氿闯进来的那一刻就将宴氿锁定,没有丝毫预警,水桶粗的闪电横劈而下,直取宴氿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