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 他抬手撩起陶清观耳边的碎发, 手背贴着对方滚烫的脸颊。
不能再了。
“我要带他走。”宴氿望向陶笠鹤,语气说是商量,但更像是在通知, “他是因为龙族的血脉才会变成这副模样,想要治好,必须回海里。”
陶笠鹤哑然,他知道宴氿说的是实话,可要他这么放陶清观离开,他又放心不下,几番斟酌,他开口道:“需要多长时间?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时间不确定。”宴氿道:“你适应不了深海,去了也没用。”
陶笠鹤眉间下压,仔细权衡,“你有多少把握?”
宴氿没正面回答,只是道:“我不会让他出事。”
他眸光平静,对上陶笠鹤的目光,两束视线似在空气中交锋,又很快错开。
陶笠鹤叹了口气,语气一下子低落许多,“我知道了,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现在派人去准备。”
宴氿也不客气,随口报了些需要的东西,陶笠鹤打电话给下属,让人把东西送来。
等待的时候,陶清观发出几声不安的呓语,在场的二人立即一边一个,神色关切的围在陶清观身旁。
“疼……”
陶清观身子蜷缩起,汗水打湿被褥,眼角泛起生理性泪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被泪水蒙住的视线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好痛。”
两个字像踩在人心头上,陶清观对疼痛的耐受度算是比较高的那一类,平常受伤嘻嘻哈哈的就过去了,现在这样宴氿和陶笠鹤怎么可能不心疼。
宴氿柔声问道:“哪里疼?”
“……骨头。”陶清观痛清醒了,他死死捏着自己的胳膊,身体蜷成一只虾米,骨头缝里像是刀片在削,将他的骨头上肆意雕刻,又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难受得他想满地打滚。
陶笠鹤看不下去,“我去叫医生。”
“没用,我来处理。”
宴氿制止,他一手搂起陶清观,另一只手捏住陶清观下颌,强迫对方张开嘴,他对陶笠鹤道:“纱布拿来。”
陶笠鹤意会,将干净的纱布叠整齐,塞进陶清观嘴里,让对方咬着,防止陶清观痛极了意外咬到舌头。
宴氿轻拍陶清观后背,安抚道:“放轻松,深呼吸,再忍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陶清观化形的时机比他预想的还要早,但这也是一件好事,说明陶清观对另一形态的容纳度高。
宴氿眸光微暗,心底紧绷的弦松懈了些。
陶清观满头大汗,听到宴氿的话只觉得对方在给自己画大饼,骨子里的疼痛让他暴躁,他没忍住,一脑袋撞上宴氿下颌。
哐当一声响,宴氿嘶了一声,他捂着被撞的地方,一时间哭笑不得,“怎么还恩将仇报。”
陶清观不听,他抓着宴氿的衣服,揉成皱巴巴的一团,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直至达到顶峰,陶清观恍惚地想着,原来人痛到极点,真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紧接着疼痛如潮水般褪去,酸软感接踵而来,四肢软绵绵的,跟面条一样,完全不听指挥。
陶清观不适应地扭了扭身子,他睁开眼,和陶笠鹤的大脸对个正着。
他脑袋后仰,嫌弃地避开,嘴里嘟囔着,“凑这么近干嘛。”
“你……”陶笠鹤欲言又止,欲止又言,老脸拧巴在一起,跟便秘似的。
陶清观觉得不对劲,他下意识摸摸自己,“我怎么了?”
“没事。”宴氿帮陶清观擦汗,动作放到最轻,“就是变小了。”
“……啊!?”
陶清观垂死病中惊坐起,若不是有宴氿扶着,他差点一头栽下去。
他抓住宴氿的衣袖,这下陶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