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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也被震得翻倒,酒水沿着桌沿淌下,滴滴答答洒落在了三皇子的袍脚。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个,四皇子一抬头,就看见他的老实人三哥此刻眼中划过一抹狠色:“不可能,老七他凭什么?就凭他年纪小吗?!”

这话说来都可笑,有道是国赖长君,从来没听说过夺嫡年纪小才是优势的。尤其老皇帝年纪也不轻了,近年来精力肉眼可见的减退,天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等到七皇子长成。

四皇子顿了顿,然后跟着附和了一句:“就是,那小子什么都没经历过,凭什么好处都归了他!”

三皇子咬着牙,眼中的狠色渐渐收敛了,但心里却想到了更多——之前兄弟们比他优秀,他比不过也就算了,现在这局势凭什么还要给小的让路?七皇子不就是仗着年纪小吗,可宫里还有比他更小的,就是不知父皇有没有那个本事,活到幼子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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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跟着长公主在江南的这些日子,过得可谓是十分充实。

解决梧州将军、收服梧州军只是个开始,之后和桐城叛军谈判、挖掘出落霞坡下的累累白骨重新安葬,也不过是费了些时间精力。死去的人终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罢了,因此平乱很快变成了整顿江南吏治。

这也是长公主相当有先见之明的一点。她早知道老皇帝待她苛刻,连平乱都只给了她一千羽林,自己想要接触军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她转而求了一道圣旨,让江南各地的官府配合她,允许她在江南便宜行事。

这份圣旨,也就成了长公主在江南插手吏治的一个契机。与此同时,她行事依旧秉持着雷厉风行的原则,打算趁着江南各地的奏疏送到京城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为此,本该贴身保护在长公主身侧的夏时,偶尔也会被她外派出去做事。

比如今晚,夏时就带着几十个羽林赶到了大兴县县衙,并且“恰好”帮县衙灭了一场火,救下了县衙中许多积年的文书记录。

大兴县令看到她们这群人时,脸都苦了,可转过头又不得不挤出一脸的笑容迎了上来:“诸位大人,这,这大晚上的,怎,怎么都来了?”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这些羽林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大兴县令白日才得到的消息,那位朝廷派下来的钦差长公主,最近正折腾着查这五年间的田亩户籍呢。不是一年年的看,而是拿如今的数据和五年前水患之前的数据做对比。

这可就难为人了,如果是一年年的对比,文书上一笔笔记录下来不会让人觉得少了几户人家,几十亩“荒地”是什么大问题。可要是将时间线拉长,不看那些细账直接对比的话,就会发现大兴县这五年间田亩和人口都减少得相当离谱。

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天灾人祸的时候,本就是各地豪强和官府争人抢地的时候。惯例如此本来糊弄一下也能说得过去,可偏偏五年前江南除了水患又平白死了许多人。有些无主的田地就此被豪族弄到了手里,豪族为了让自家的田地有人耕种,又会进一步压迫百姓成为自家的隐户。

一来二去,田地和人口的流失就积累成了一个相当夸张的数字。

大兴县令闻听消息之后翻出文书记录来对比了一下,自己都看不下去,就更不要指望这些东西能糊弄住长公主了。而且后者来得又急又突然,大兴县令连做假文书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决定来个死无对证,一把火烧了往年记录!

可惜,他自觉已经相当果断了,从收到消息到动手也不过半天功夫。尤其动手烧库房时天都已经黑了,县城的城门也关了,哪知竟有羽林提前混进了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