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日子对于楚棠来说,倒真没有那么难熬。
这一点在夏时见到楚棠时也确认了。因为楚棠的牢房很特殊,她被关在了大牢最深处的几间牢房里。而这几间牢房特殊就特殊在是用来关押罪官的,而且是有机会走出牢狱的罪官。这些人要么能力卓绝,要么背景强硬,大理寺也不愿意得罪,便特地设置了这样几间特殊的牢房。
夏时站在铁门外,透过门上方的小口往里看,就见这牢房里座椅屏风样样不缺,甚至那桌上还放着一壶茶和一碟子点心。要不是铁门紧锁,牢房墙上也只有一个小小的透气口导致光线昏暗,这屋子看着甚至不比一般的客栈上房差!
见牢房条件不错,夏时又松了口气,旁边牢头适时开口:“女郎且先让让,我替你将这牢门开了。”
夏时“哦哦”应了一声,赶忙让开位置,就见牢头拿出两把钥匙插入锁孔,才将这铁门打开了。她顺便瞄了一眼那门的厚度,足有两三寸,住这里想要越狱恐怕也比别处难许多。
好在这念头也只在夏时脑海中一闪而逝,牢头打开了大门后,她一个健步就冲了进去。
彼时楚棠正靠墙坐着,仰着头,透过墙上那小小的透气口向外看。隐约能看到外面一小片蔚蓝天空,可惜却连半分阳光也洒不进来。
她最近时常这样坐着,想些有的没的,否则在这大牢里无所事事也没办法打发时间。直到听见开门的动静,楚棠才收回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也是淡淡的。然后她就看到了冲进来的夏时,那双平静的眼眸霎时亮了起来,一瞬间像是有星辰坠落其中。
夏时冲过去就一把抱住了楚棠,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不算,还转了半圈。然后她就皱起了眉,嘀嘀咕咕抱怨:“这才几天,怎么就瘦了?”
楚棠平常总还有几分矜持,但今天她一点也不想推开夏时,哪怕明知牢房门口还有人守着。她伸手环住了夏时的脖颈,少见的学了对方,将脸颊在夏时的脖颈间蹭了蹭,显出几分依恋来:“我这是在坐牢,不是来玩的。而且有殿下照拂,其实也没吃什么苦。”
牢狱之苦楚棠是真真切切体验过的,当年她和族人一起被关在牢里,十几个人挤一间牢房,过得有多狼狈就不提了,连牢饭都是馊的。哪像现在,她在牢里还能喝到茶,吃上点心。
夏时没坐过牢也知道这不什么好体验,相较之下楚棠的处境已是不错了。可她还是心疼,抬手摸了摸楚棠披散的长发,忽的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殿下让我和你说,必不让你久等。”
楚棠点点头没回话,她可比夏时敏锐多了——回京这么久,她两个好友都不曾露过面,如今她光明正大的进了大理寺牢房,两人还不来。要么这俩是假朋友,要么就是有什么要紧事绊住了两人脚步,让她们此时没有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而在楚棠看来,这答案自然不会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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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江南。
赈灾和平叛虽然都是十万火急的事,但相较而言,调动兵马平叛的速度远比调动物资赈灾来得快。尤其钦差自京城领命,而后率领小队兵马南下,绝对要比押运大批物资来得。
六月底消息传回京城,七月初王申就带着两百多官兵抵达了江南。这点人手当然不够平叛,平叛的兵马按惯例就近抽调附近驻军——早在王申抵达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到了闹出叛乱的桐城,甚至没等这位钦差大臣抵达,桐城就已经被攻击过几轮了。
一般来说,刚兴起的叛乱聚合的都是乌合之众,对上装备精良的正规军无异于以卵击石。镇压叛乱也是这些地方驻军最容易获取军功的渠道之一。
可这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