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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下杀手。

这说辞当然没有人信。别的暂且不说,光是那小官发现了楚棠这个逃脱流放刑罚的罪人,第一反应就应该是报官将人抓起来,而不是自己派人动手去杀人。

公主府内,几个相关之人齐坐一堂。

薛祭酒脸色沉沉,一掌拍在面前案几上:“什么幕后主使,不过就是个被扔出来顶罪的。大理寺不想翻旧案,一点不和当年的人沾边。”说完想想还是生气,又道:“大理寺卿因私废公,这事不能让他遮掩过去。我听说御史何川与他有仇,正好可以参他一本。”

这话说得有点天真,萧晏书听罢不免叹了口气:“参他什么?大理寺一应程序完善,证据也齐全,御史弹劾之后查下来也不会抓住把柄。你要说他妻弟的事,得先拿证据说话。”

薛祭酒皱了皱眉:“谁说没有证据了,楚棠手里的难道不是证据?”

楚棠手里确实有证据,但并不详尽,假造的手册、誊抄的账本,以及江南调查的蛛丝马迹,都不能作为铁证一下子将人锤死。在座几人心里其实都有数。

长公主垂着眸听他们说了半晌,直到此时才轻扣案几,开了口:“没用的。不想翻案的人不是大理寺卿,而是陛下。”

这话说来嘲讽,真要论起来大理寺卿或许比老皇帝更想查清案子——能做到大理寺卿这样高位的官员,哪一个不是付出了几十年心血。区区一个妻弟而已,就算被治罪了也连累不到他。相反京中物议沸腾,包庇这妻弟就会落下把柄,谁都不会愿意拿自己的前程去换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长公主一语点破关键,屋中瞬间寂静下来,谁也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还是夏时等不了了,倏地一下站起身来:“那之后怎么办?阿棠还在大理寺牢房里,再耽搁下去,说不定她就要出事了。”

夜袭案报官之后,薛祭酒和夏时等人作为苦主当然无事,不论案子最后查成什么样,至少她们也是安全无虞。可楚棠就不一样了,她是被判了流放的罪人,现在不在流放地却出现在了京城,一个逃犯的罪名就能将她羁押。于是理所当然的,她进了大理寺牢狱。

其他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在这里商谈之后的事,但夏时不行。她早就心焦不已,一时半刻不守在楚棠跟前,都担心她在牢里吃苦受罪,就更受不了这些人啰啰嗦嗦个没完了。

萧晏书看了看她,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夏时没法安,她眉头拧得死紧:“我是可以稍安勿躁,阿棠怎么办?她在牢里还不知会遭遇些什么,万一,万一……”她万一不下去了,也不敢深想。

还是长公主开口解了围:“她没事,牢里会有人照顾。”

这话依旧难以让人安心,毕竟牢房里的官吏位卑职小,真要对上上官哪里还能护得住人?不过长公主都已经发话了,还说得这般笃定,倒让人难以纠缠下去。

夏时憋了一肚子气,很想做些什么又做不了,最后只能坐了回去——要是当初进入猎场的人不止二皇子和六皇子就好了,她一定顺手送这是非不分的老皇帝一起走!

察觉到夏时身上散发的戾气,屋中其余几人却都没说些什么。

薛祭酒又将话题转了回去,也是一脸的憋闷:“陛下糊涂,但这事不能算了。”

长公主闻言掀起眼皮,依旧一派从容模样:“自然不能算了,总有他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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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学生来宫门前静坐一事,在老皇帝那里不过是个小插曲。等宫门外的学子散了,京中舆论再如何沸腾,他这高坐明堂的皇帝也可以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