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家里根本连待客的堂屋都没有,犹豫一番才上前敲响了房门。房门很快打开,里面的楚棠早已经穿戴整齐,但看着门外一群人,也略略有些惊诧。
楚棠自然也瞧见了几人头上的风雪,因此没急着询问,同样让开了门招呼众人进屋。
田二嫂不是第一次来夏时家了,进门之后就把丈夫和钱老头安排在了门口位置,不让两个男人再往里走。她自己则是拉着钱婆子走到了屋子中间,这才冲不明所以的小两口说道:“小夏,夫子,今日实在是叨扰了,但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才找上门来。”
这句话算是开了头,然后田二嫂才将事情始末说给了两人听。
原来两日前赌坊的人登门砍了钱二柱的一只手抵债,说好三天后会再来砍他第二只手。赌坊打的主意是想让钱老头心软,然后主动替儿子扛了这笔债。可钱老头这次却是铁了心,无论儿子在面前装乖还是卖惨,亦或是指天发誓会戒赌,他都不曾松口。
眼看着三天时间就要到了,已经断了一只手的钱二柱自然害怕极了。于是他趁着老两口松懈,偷了家里仅剩不多的钱就跑了,村里人找了他一天都没能找到人。
田二嫂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赌钱的是钱二柱,借钱的也是他,本来与钱家人没什么关系。可赌坊的打手哪会讲道理?明日登门若是找不到钱二柱,只怕这麻烦就得落在钱叔钱婶身上,说他们故意送走了儿子好逃债。他们这一把年纪又哪里受得住折腾,所以村长让把人送上山,求你们收留几日,好避避风头。”
楚棠和夏时听完眉头紧皱,对视一眼,都不太想沾染这麻烦事。
夏时主动站了出来,看了眼可怜兮兮的两个老人,还是狠了狠心说道:“既然要躲,怎么就来我这里了?我这屋子距离村子这么近,而且也不隐蔽,赌坊的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再说我家屋子少,也根本腾不出屋子来安置两个老人。他们要是在我家病了,或者出了别的事,又该怎么办?”
田二嫂听了一时哑然,也知道就这样把人送上门有些强人所难了。可钱家本就是从外地乔迁而来,附近除了钱大嫂娘家,连个关系亲近的亲戚也没有,总不能让老两口也跟着去钱大嫂那里,那不是明摆着把麻烦带过去吗?
钱婆子本就有些局促,听到夏时拒绝后,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只能讷讷道:“我,我和老头子可以住灶房,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生病了也和你们没有关系。”说完想到什么,忙又补充道:“我们还能洗衣做饭,帮忙做事,不会闲着的。”
老两口今年也才五十出头,只是头发花白看着显老,其实还没到丧失劳动力的时候。他们本来可以凭着双手把日子过好的,可惜遇到个报应儿子。
夏时和楚棠听得心酸,也觉得老两口可怜,但思来想去依旧不敢松口。
楚棠被夏时挡在身后,怕她一时心软松了口,便伸手戳了戳她后腰。
夏时的目光则在几人带来的行李上打了个转——东西带的倒是挺多,除了两大捆衣裳被褥之外,还有一口锅一袋粮食,看着也不是来打秋风的。
既然东西带得还算齐全,夏时眼睛一转,便也有了主意:“两个老人住在我这里还是不太合适,太容易被人找上门了。不过我看你们东西带得还算齐全,倒也有个去处,能暂时避一避。”
几人原本听夏时拒绝,都有些失望,哪知对方话锋一变又是峰回路转。
田二嫂最是积极,忙问:“在哪里?小夏你难道还有相熟的人家可以托付?”要真那样就好了,转了几道弯,就算赌坊的人想找老两口也找不到了。
结果夏时却摆摆手:“这倒没有。不过我知道山里有个山洞,隐蔽都在其次,主要是那山洞结构特殊,冬天也不会太冷。你们带着这些过去,就可以暂时在那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