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
虽然格拉纳达气候温暖、阳光充足,但深夜的冬季仍然带着寒意,撒拉森人的王宫如今已经成为了格拉纳达的路易一世夫妇的新居所,看着这对新婚夫妇的浓情蜜意,她很难形容她现在的真实心情:她记得她也曾经在战后的庆典中被簇拥和祝福。
她依靠伊比利亚十字军避开了和丈夫共同生活的义务,那之后呢,等离开伊比利亚之后,她又打算如何处理她的家庭和婚姻呢?她的思绪截止于另一个人的靠近,贝伦加利亚女王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件衣服:“你很冷吗?”她问,“我看到你在发抖。”
“谢谢。”她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而贝伦加利亚女王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路易一世和他的王后,目光同样微有怅然,“羡慕吗?”她问,语气确实微有酸涩,“我的妹妹会比我们都幸福。”
“幸福的来源并不只有婚姻一种,你也并没有争取婚姻的幸福。”
“我只是没有期待能从阿方索九世身上获得爱情和幸福。”贝伦加利亚女王摇摇头,眺望着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她微眯双眼,也想起了一些往事,目光中有一些温柔甜蜜,但伤怀更多,“我曾经和腓特烈一世的儿子订婚,那时候我们常常互通书信,我期待过他成为我的丈夫,后来他死了,我不得不嫁给阿方索九世,失去了我本可以拥有的一切,现在我确实得到了王位,但我曾经理想的圆满人生已经不可能再实现了。”她忽然又道,“听闻霍亨斯陶芬家族还有一个未出嫁适龄女孩受你母亲教育和监护,我希望我的儿子费尔南多能够迎娶她,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她们并不是我的亲属,如果你是出于结盟的目的,你应该去找她们的堂兄。”
“你已经不打算掩饰你的婚姻问题了吗?”贝伦加利亚女王问,得到玛蒂尔达的默认后,她再次长叹一声,“好吧,不过我仍然想要为我儿子迎娶霍亨斯陶芬家族的女孩,很多年前我就如此计划,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同意我的请求。”
“你真的是个很执着的女人。”玛蒂尔达低声道,她忽然有些好奇地问,“你会后悔你的选择吗,你的每一步都很危险,未来也很难说的上顺利,即便是你父母期望你成为女王的时候,他们也没想过你会拥有这样的人生吧?”
“如果满足父母的规训,那我最好的结局就是如母亲的期望一般成为一个贤德的妻子或者受人爱戴的女修道院院长,但对我而言,即便是背负沉重的压力坐在王座上也好过在修道院中浑浑噩噩地苟活。”短暂的犹疑后,贝伦加利亚女王语气笃定道,她似乎已经完全从得知母亲遗命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她又看向玛蒂尔达,认真道,“你其实也清楚我的答案吧,或者说,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和我们那些忤逆的女性祖先一样,顺从的道德从来不属于我们。”“我的母亲经常忏悔外祖母的罪行,认为她违背了妻子应有的美德,但我并不像布兰奇一样接受这一切,后来更是理解和钦佩她,女人并不应该因为成为丈夫的妻子便理所当然地成为财产和装饰品,当丈夫侵犯了妻子的意志,不论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指控我们都应该反抗他,庸碌如路易七世如此,伟大如亨利二世也如此,如果只有在丈夫死后才能得到自由和权势,那就祈祷他早日见上帝吧!”
亨利二世曾经漠视他的妻儿,最后的结局便是被儿子们逼迫致死,阿基坦的埃莉诺的面容和传闻中亨利二世的凄惨死状交叠在一起,不论如何,在亨利二世死后,她确实得到了自由,就像贝伦加利亚也一定会在莱昂的费尔南多王子和恩里克一世死后得到王位一样:“阿方索九世曾经说你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她轻吁一口气,“他确实应该畏惧你。”
“他很了解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贝伦加利亚女王笑道,她又看向人群中的阿方索九世,他正和特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