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现在就听话做出牺牲,不要触怒拉丁人,否则拉丁人说不定现在就会洗劫你父亲修建的王城!”
她的不耐和厌恶是如此明显,对她唯一的女儿,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耐性,她对她毫不在意,可她不同:“亨利一世是我父亲的敌人。”好一会儿,玛利亚才低声说,“我不想嫁给他,不想做他的妻子,对我即将面临的命运,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吗?”
有那么一瞬间,玛利亚觉得库曼的安娜似乎微有触动,但这应当是她的错觉,因为再开口时,她的语调还是那么地厌烦和冷漠:“我再说一遍,这和我没有关系,如果我现在是个寡妇,我也许也会嫁给亨利一世,但那只会因为他是个尊贵、英俊、富有的皇帝,而不是因为保加利亚需要我牺牲。”她打了个哈欠,决定就此结束这段对话,“好了,不要再试图让你的母亲对你和你父亲产生多余的情感,他死了,你也要结婚了,如无意外的话,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她推门而出,在门口见到了菲利普,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提起裙摆快步离开。半开的门扉边,玛利亚的半幅身影静立在窗边,从余光中看到那一点金红色头发后,她忽然道:“不是每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你听到了。”
“我一直知道。”菲利普说,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仍然选择安慰道,“命运早就给我们划定好了人生的方向,身世的不幸是命运的一种,无法改变它,我们就只能接受它。”
“所以我的命运是什么呢?”玛利亚扯动嘴角笑了笑,她回过头,面容冷若冰霜,在春天的阳光中仍似泛着丝丝冷气,“如你们安排的一般,我要嫁给亨利一世,作为他得到斯塔拉山脉以南土地和科穆宁皇冠的凭证,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这并不能说是一个很差的命运,亨利一世不是坏人,他甚至能算一个很好的人。”
“可他是我父亲的敌人,如果你有姐妹,或者在意的女孩,你会将她嫁给她父亲的敌人吗?”
“如果这能给她换来现实的利益的话,她会这么做的。”菲利普皱起眉头,他又想起了玛蒂尔达,玛蒂尔达曾经是真的考虑过嫁给腓力二世,甚至于直到今天这个可能也不能说完全被排除了,某种意义上,玛蒂尔达曾经的处境和他眼前这个女孩其实是相似的,玛蒂尔达做出了她的选择,那这个女孩呢,他发现潜意识里,他希望她也能勇敢一些,或者至少自洽一些,“我是你的敌人,是俘虏你的人,我安排了你的命运,对您和您母亲的关系,我无从更易,我只能以我的认知劝说您。”他深吸一口气,“不能从母亲身上得到爱,就不必执着于此,至少你被爱过,你未来也可以去爱其他人。”
“爱吗?”玛利亚轻声道,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迷惘的神色,但很快,她便似下定某种决心般重新坚定,她仰头看向菲利普,那目光异常地锋利和执拗,仿佛某种警示般的预言,“我的父亲爱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是我父亲的女儿,不论我嫁给谁,走向怎样的命运,这个事实绝不会改变。” ,
关于库曼的安娜和玛利亚的对话,菲利普没有多说,腓特烈也没有多问,但表面上,玛利亚确实一改此前的抗拒态度,在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路上都十分安静顺从,她接受她的命运了。
也就是回到君士坦丁堡的路上,菲利普终于知道了此前君士坦丁堡的风波,回想之前腓特烈的话,他觉得他多少有些被他拿来当枪使:“你是为了报复吗,你不想亨利一世得偿所愿。”
“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不想让你妹妹成为十字军帝国的皇后,这顶皇冠对她来说是烧红的铁舞鞋,而她踏过的土地都会燃烧起不熄的烈火。”腓特烈说,他仰望着君士坦丁堡的城廓,语气多少带了些发自内心的尖刻和讽刺,“她和你们的父亲一样,都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