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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女王 华泱 98033 字 1个月前

说,她递给亨利一世一封信,“佛兰德斯的让娜女伯爵,她十分挂念你们。”

亨利一世不语,他郑重其事地接过信,仔仔细细地阅读每一个单词,等他读完信后,他才长叹一声:“在我们离开佛兰德斯前,让娜还是个小姑娘,她的妹妹玛格丽特也还没出生,我的

哥哥在离开家乡前绝不会想到他的女儿会如此执着地思念他,却连他的坟墓也无法拜祭。”

“命运对她太过残酷。”玛蒂尔达说,某种意义上,她确实非常共情让娜女伯爵的痛苦,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无法拜祭父亲的坟墓,“所以,他的坟墓在哪里呢?还有他的妻子,我听闻她也是在东方去世的。”

“他没有坟墓,只有一个祭坛。”亨利一世说,他脸上显而易见地蒙上了一层伤感和悲愤,“保加利亚人杀害了他,将他的头颅做成酒器,他的妻子,布洛瓦的玛丽,您的表亲,她在阿克去世,并未安葬在君士坦丁堡,他们的灵魂只能在天堂团聚。”

“野蛮人。”沉默许久后,玛蒂尔达才轻声说,她没想到鲍德温一世的死因如此残酷,“那他的头骨呢?”

“在圣索菲亚大教堂,我可以带您过去。”

圣索菲亚大教堂修建于近七百年,时至今日,其壮美仍令人震惊,内部的圣像画由于绘制于东西教会大分裂之前,并未遭遇严重的破坏,因此他们仍得以欣赏其风采,来到鲍德温一世的祭坛前,玛蒂尔达半合着眼睛,在墓前专注地祈祷,在这静谧的时刻,她脸上那层若有若无的忧郁更加明显,亨利一世忽然想起来她其实也才十八岁,哪怕是作为国王,这也是个过于年轻、不能轻易让人放心的年纪,可人们已经习惯了听从女王的命令,大多数时候,她喜怒不辨的神色和战场上的果决勇武会让人忘记她的年龄:“您很同情我的侄女。”他忽然说,“因为您想到了您自己吗?”

“是啊,我们都是失去父亲的女孩。”玛蒂尔达睁开眼睛,她站起来,注视着鲍德温一世的坟墓,“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无法拜祭我的父亲,我被赶出宫廷,朝不保夕,也不能提及他曾经公开给予我的领地和继承权,我父亲曾说他会带我来到耶路撒冷,但在我连果腹的食物和得体的衣裙都没有时,我根本想不到如此遥远的事。”

“您过得很辛苦吧?我们是理查国王的盟友,但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帮助您。”

“盟约在我父亲去世时就已经宣告终结,你们不必觉得抱歉,至少你们是前往东方,而不是帮助腓力二世攻城略地。”玛蒂尔达淡淡地说,“那样的记忆已经渐渐淡忘了,我爱我的父亲,我爱他的方式就是拿回他给予我的一切,并完成他未完成的一切。”

“所以您来到东方吗?和我们一样。”亨利一世说,得到玛蒂尔达的默认后,他表示了自己的忧虑,“恕我直言,这是一件艰难的事,尤其您并不打算长期留在这里,您会回到英格兰,或者西西里。”

“我不会回到西西里。”玛蒂尔达说,玛蒂尔达说,对这段婚姻,她只想快些从中挣脱,哪怕在婚姻没有解除前,她也不想旁人理所当然地将她看成是腓特烈的妻子,或者附庸物品,“实不相瞒,我们的婚礼从没有完成,在收复耶路撒冷后,我会跟他离婚,这是我们现在仅有的共识。”

“离婚?”亨利一世瞠目结舌,与此同时,他忽觉心跳加快,一些隐密的期冀正悄然生长着,但他仍努力克制,“你们是圣座安排的婚姻”

“那又怎么样呢,圣座能为近亲婚姻颁下赦免令,自然也能以近亲婚姻为由解除婚姻,我们的婚姻从不存在,解除自然也无顾忌。”

“然后呢?”亨利一世追问道,他不易察觉地攥紧手,“然后您会再结婚吗,还是像某位希腊女皇(1)一样,拒绝婚姻以防止丈夫染指您的权力呢?”

“婚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