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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女王 华泱 90692 字 1个月前

他听闻那女孩已经陈兵诺曼底边境,他在心里暗暗嗤笑,她似乎坚信她父亲留下的城堡可以如真十字架般替她挡住一切敌人,这种盲目的崇拜会令她前功尽弃。“准备好浮桥和攻城器械,立刻渡过塞纳河。”他命令道,他当年没有彻底摧毁这座理查一世心爱的杰作,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心怀仁慈。

他清楚这是一场硬仗,因此一开始就没有速胜的打算,他的计策是通过他控制的塞纳河东岸其他据点对玛蒂尔达的军队形成包围和孤立,待其面临补给危机时再煽动他在诺曼底和安茹的支持者夹击她,令她腹背受敌。然而他的计划只成功了第一步,当他渡过塞纳河时,他得知摧毁了他舰队的索尔兹伯里伯爵已经率领英格兰舰队进犯低地、洗劫阿图瓦,“他的战利品堆满了每一只船,可能还能堆满诺曼底”,并且盘踞在布拉班特的奥托四世也举兵西进,他宣称他将要迎娶佛兰德斯女伯爵让娜,并以此为据“帮助佛兰德斯人摆脱侵犯权益的暴/君”。

也就是这个时候,玛蒂尔达终于给他写了信,“亲爱的国王,我祖父母的儿子,我父亲的挚友,我的第二个父亲。”她如此称呼他,“我对您仰慕已久,我十分渴望和您的正式会面,以和平的手段解决我们之间的纷争和仇恨,就在塞纳河的河岸边怎么样?” ,

奥托四世的帮助是个意外之喜,在玛蒂尔达的计划中,他原本只需要负责在东线牵制住腓力二世的兵力,在索尔兹伯里的舰队进攻低地时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但如果他主动介入低地事务,腓力二世就事实上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一着不慎就满盘皆输。

这个时候,玛蒂尔达再释放出的和解信号就成了腓力二世不得不考虑的选项,腓力二世当然可以不惜代价强攻,可除非他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同时击败两个强敌,他的结局都是将他多年积累的资本付之一炬,摆在他面前唯一的道路便是暂时和解,换取东山再起的时间和机会。

“聪明的女孩。”收到这封信后,腓力二世反而没有如此前般气急败坏,他捏着那封信,眼神中流露出的更多是欣赏和赞叹,或许正是因为清楚情况的危急,他反而能保持冷静,“她像她的祖父一样狡猾,却没有他的傲慢与急躁,不过,别以为靠这些伎俩和运气就足够做好一个君主了,有些对抗是本可以避免的。”

他同意了玛蒂尔达的要求,在塞纳河边与她会面,白日的光线下,她的美丽显得更加明媚,如夏季最绚烂的鲜花。“好久不见,公主。”他打量着她,他几乎已经不能将她和那个夜晚的海边出现在他面前的绝望而脆弱的女孩对上号了,“你并不是一个诚实的人。”

“你也一样,陛下。”玛蒂尔达微笑着说,他的目光难以离开她的眼睛,她具有一种令他痛恨的、飞扬忤逆的神采,他知道这样的神采来源于谁,“但在无法迫使对手屈服时,攻讦对手的品格无济于事,何况我也很难如您一般理所当然地撒谎和践踏誓言,我是个好女孩。”

“当然,你是个好女孩,乖女孩,你扣押我的儿子,侵犯我的领地,然后假惺惺地向我求和,你用的什么理由扣押路易,他杀害了你的叔叔,而你作为一个孝顺的侄女,应当对杀害叔叔的凶手进行公正审判———在你对我说的一百句谎言中,总有一句是真实的吧,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或许我都比你在意你父亲的死因。”

“从我向我叔叔屈膝,承认他是我的国王和君主时,我就已经明白我应该将愤怒折价为我翻身的资本,虚无缥缈的同情对我毫无作用。”玛蒂尔达抬起眼睛,对腓力二世一字一句道,“重要的在于你的儿子的自由被我掌控,我可以立刻释放他,我也可以以审判罪犯的名义将他关押到天荒地老,我愿意为了和平忍耐仇恨,但我也需要一点小小的补偿,退出诺曼底,归还我祖父和父亲曾统治的一切领地,支付符合他身份的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