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钮祜禄家时的自由自在,而且奴才总为皇后娘娘抱不平,万岁爷封您做皇后,无非是看重了您处事端方大度,但日常里还是更偏袒佟贵妃些。”弄秋嘟起嘴,“虽佟贵妃人也不坏,但奴才不喜见她越过了您去,且听您今日这么一说,奴才突然觉得佟贵妃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良无害,若是她在万岁爷面前嚼您的舌根子,可就麻烦了。”
“你这傻丫头,这后宫里,哪有温良无害的人啊。”卿宁忍不住笑了,“若真是那般单纯,凡事也不留个心眼子,怕是被啃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你看着大家表皮上和和睦睦的,其实心里不知都在盘算什么呢。人都不过是各自为营,争取自身利处,弄秋,这没什么错。”
“可是娘娘,以前咱家老爷还在世的时候,时常
教导你们要人品淳善,行事君子。“弄秋不解地说,“奴才也觉得您是这样的人儿,如今你却说大家伙各自为营没错,奴才又是有些不明白了。”
“因为,这紫禁城本就不甚公平。”
卿宁没忍心说出来,这本就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她们大多数人,无非是想自个儿过得更好些,便是蠢笨如惠嫔,她也不过是在自己的认知里,竭力为自个儿争取利益。但她脑子不灵光,所以一些举动,难免叫人觉得又蠢又叫人反感。”卿宁平静地说,“本宫身为皇后,有时候纵览全局,其实也知晓她们自个儿的小心思,但那又如何呢,她们也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做一场厮杀罢了。你看宜嫔瞧着性子爽利,心无城府,但万岁爷如此喜爱她,她定然也会是有些手段的,但有手段不一定便是要被指责的,她又没有害人,为的也只不过是叫自己活得更舒心些,毕竟没有什么比万岁爷的宠爱更有利于大家在这紫禁城中行走了。因而,本宫的准则便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宽松些,但是你不能伤及他人,若是伤及他人,本宫便要出来主持公道了。”
“皇后娘娘人真好。”弄秋听懂了卿宁的话,眼里渐渐有了光彩,“皇后娘娘,您才是心地宽厚慈和之人,而且你还能站在她们的角度,与她们共情。古往今来,奴才从未觉得一个人能像皇后娘娘这般了不起。”
“那是因为你读的书太少了!”卿宁白了弄秋一眼,“古往今来,那么多奇女子,你趁早莫要折煞我,我光是听着,就感觉着羞惭!”
弄秋被逗笑,刚要再争辩上几句,就将小明子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小明子太过于匆忙,都未曾注意着坤宁宫的门槛,他身子一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小明子反应机敏,转瞬间已经又稳住了身形,倒是将弄秋看得一愣一愣的。
“小明子,你搁在这儿演杂技呢!”弄秋叱道,“既然身法如此灵活,待会你再给我表演个‘倒挂金钟’‘金鸡独立’吧!我与你说过多少回,行事要稳重,你在皇后娘娘身旁当差,可比不得旁的!每回都如此莽撞,生怕旁人瞧不着似的。”
小明子就喜欢听弄秋骂他,本来还有些焦急的脸上只是露出喜色,但随即他便想起来了正经事,忙刹住喜悦朝卿宁禀告:“皇后娘娘,方才传来信儿说是,万黼阿哥没了!”
“什么?”卿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时没的,怎么这般突然!”
“谁说不是呢,万黼阿哥虽身子一向弱,又感染了风寒,但这眼见着就好了,可还是说没就没了。那那拉格格还怀着身孕,再有个一个多月便要生了,这大儿子没了,那拉格格可谓是悲入心头,连胎像都变得不稳了。”小明子一脸戚色,“这任谁也没想着万黼阿哥会在这节骨眼上没了啊,说是万岁爷立马丢下手头的事儿赶了过去,但也没看着万黼阿哥最后一面。”
卿宁不语,抬头看向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
万黼去年就大病一场,险些以为他挺不过去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