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错了,这四年花了三百两,不是一百两。”谭母瞬间改口了,“对,不是一百两,是三百两。而且老大是我生我养的,他寄回来的银子凭什么要给你们分大头,你想都别想!”
谭明铮人没了,以后就没人给他们寄银子回来,这最后一点银子,她可是要留着养老的,要是给了他们,她以后怎么办。
赵老汉不悦皱了皱眉头,但并未开口。
宋音深吸一口气:“这三百两花在了哪里?”
“住在县城哪样不花钱,而且琢儿时常生病,大头都花在了他的药钱上。”谭母将一切都推在了谭琢的药钱上。
“琢儿虽然时常生病,但他用的药并无名贵药材,怎么大头就成了他的药钱呢?而且娘你有所不知,药铺里的每一笔诊金和药钱都得登记在册,以备官府详查的。若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我们可以去县里的药铺去查。不过在去药铺之前,我得先去趟县学。”
谭明宗一听宋音要去县学,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你去县学做什么?”
“我去问问县学的待遇有多好,能让你一个既不下地干活,也没赚钱门路的人,每日衣着光鲜,呼朋唤友到处宴饮游乐不说,还能让你的妻儿也穿金戴银。”
谭明宗脸色顿时不好了。谭有良沉下脸来:“老大媳妇儿,说琢儿药钱就说琢儿药钱,你扯老二做什么?”
“我本来不想扯他的,但娘说话反复无常,我看今日当三叔公的面怕是说不清楚了,不如我们全家一同去县令大人面前分说分说。”
谭有良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你这是在威胁我?”
谭有良是谭家的一家之主,他平日不苟言笑,但凡沉下脸来,谭家没有人不怕他。
宋音却面不改色对上谭有良的目光:“谈不上威胁,只是想让县令大人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公道而已。”
这个时候,谭家没人敢开口,谭月和谭琢这对双生姐弟紧紧站在宋音身侧。
最后还是赵老汉出声打破满室寂静,提醒道:“明铮没了,你们老二的前程也不想要了?”
今天宋音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便说明她真的是说到做到。而且赵老汉说的没错,如今谭明铮没了,谭明宗的前程最重要。
“按照你娘先前的分法,给你二百四十两。”谭有良发话了。
“爹!”
“爹!”
“老头子!”
谭明祖和谭春燕兄妹二人与谭母一同开口。
谭有良却不看他们,只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给她二百四十两。”
谭明祖和谭春燕虽然心有不甘,但碍于谭有良的威严,他们兄妹俩什么都不敢说。
谭母不想给,可她又不敢忤逆谭有良的意思,只能道:“这次回来没带那么多银子。”
“回县城再给你。”谭有良道。
“行。”宋音点头应了,又看向谭明宗和谭明祖兄弟二人,“我原本想着,娘分我三百两,便将你们兄弟二人拖家带口,住进来这四年的花销也一笔勾销了,但爹娘不愿意,那就得你们自己掏了。”
“你竟然还要问我们要银子?!”谭明宗和谭明祖兄弟二人皆是一脸震惊。
“大哥和我们是亲兄妹,他置办的宅子,我二哥和三哥住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凭什么问他们要银子?”谭春燕理直气壮。
宋音觉得长见识了。
没来这里之前,她看过啃老啃女儿的新闻,但来这里之后,她才知道还有啃大哥,而且还是啃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凭谭明铮是我丈夫,凭谭明铮是我儿女的爹,凭这栋宅子是他买给琢儿看病用的。你们是他的弟弟妹妹们不错,但是帮衬和像水蛭一样趴在他身上吸血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