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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言,她的确向他隐瞒了身份,可他又何尝没有骗她?

但即便如此,姜幼安却从未怀疑过萧伍待她不是真心。

她以为他也一样,她知道他会怪她隐瞒、会生她的气、会因她如今的身份而跟她划清界限,可原来……原来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姜幼安忽地冷笑一声。

“你走吧。”

她松开他,仰眸掩去眼角水雾,继而静静看萧伍最后一眼:“我会让锦月去找刘喜,顾、李二人不会有事。”

萧无衍顿时怔住,明明所求如愿,可不知为何,她这般平静却让他愈发慌乱不安……

就仿佛……仿佛她又要离他而去……

这念头一升,他顿觉浑身痛意再也无法压住,血气翻涌,喉腔瞬间溢满腥甜。

下一瞬,姜幼安就见他嘴角忽然溢出鲜血,身形不稳,骤然朝她倒来——“萧……!”

她惊慌唤他,只是刚唤出一个字她便理智回笼抿紧双唇将后面的字眼咽了回去。

如今的镇远侯恐怕不会喜欢她再唤他萧伍……

思及此,姜幼安垂眸紧紧抱住倒在身上的人,忽而扬声:“阿月,速取药箱来——”

第104章

“不放他走,又能如何?……

太子寝殿灯火通明,但姜幼安没让人进内伺候,只让锦月和锦盘两人守住殿门,不准任何人靠近。

萧无衍的脉象很不好,虚而沉,寸口涩,显然是太过辛劳又忧思过重,况且他还有一身外伤未愈,刚刚姜幼安为他脱衣施针便发现他身上又多了许多伤口,有几道伤口甚至反反复复的崩开过,如今皮肉溃烂痕迹都有些可怖。

他这副模样,若再不好生修养,恐怕……当真会命不久矣。

不,她不会让他死,定不会。

姜幼安双眼倏然泛红,可一想到他方才竟那般待她,她顿时又咬紧唇将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生生忍了回去。

反正以后他们之间就只是君臣,既如此,她就不该再为他掉半滴眼泪。

她愤愤想着,为男人涂抹药膏的手一不小心便用重了两分力,昏迷的萧无衍似有所感,喉间忽地发出微弱闷哼。

姜幼安动作一顿,飞快抬眸去瞧萧无衍的脸,确定他仍牢牢闭着眼睛并未醒来后才轻舒口气,继续埋首敷药。

另一厢,顾青树和李拓两人在东宫前殿迟迟不见侯爷归来,心里难免着急。

侯爷在宴席上吐了血,本就是不想叫旁人瞧出他的伤势才强撑着病体离宫,可这太子却偏偏选在此时见侯爷,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要紧事竟比侯爷的性命安危还重要?

两人在前殿等得越久,心中便对太子越不满。

此刻若非议事殿内外都有人看守,顾青树和李拓早就去太子寝殿将侯爷抢回来了。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想必侯爷想问之事早就有了答案……

这般想着,顾青树和李拓对视一眼,终是没忍住瞪着刘公公催促:“太子究竟要留侯爷到何时?”

刘公公闻言忙往太子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寝殿约莫半个时辰前便燃了灯,殿下与镇远侯见面的时间的确已经太久,是该让人过去提醒提醒了。

“咱家这便派人过去问问。”

刘喜笑眯眯地看着顾青树回话,说罢便招手唤来方才跟在身边的小内侍,低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小内侍得了令,立即跑去寝殿传话。

片刻后,他返回前殿却带回了太子的吩咐:“刘公公,殿下传顾将军觐见。”

刘公公闻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急得团团转的顾、李二人笑了笑:“既是殿下吩咐,顾将军便随小成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