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甘县筛查病患的校尉赵良竟匆匆赶到府衙,急禀噩耗——
“城西刑场往北三十里山坳处发现一座村落,经查,村中如今存活人数共两千四百一十六人,或染伤寒、冬瘟,又或霍乱、天花。”
“侯爷,顾将军,柔然人简直禽兽不如,竟将这么多人扔进山中自生自灭!”
……
姜幼安在东耳房中换衣,趁此间隙,萧无衍站在门外廊下将甘州疫情和盘托出,只悄悄遮掩去自己跟顾青树的身份。
待他说完,姜幼安已换上利落的马球服、围上面罩,抬脚往门边走。
而听见她的脚步声,原本站在门侧两步远的萧无衍迅速后退,直往后撤了两三丈才停下脚步。
姜幼安打开房门正好看见他刚刚站定,不由笑叹:“我都要去医坊了,你还躲这么远作甚?”
萧无衍紧握跨在腰间的横刀,沉眸轻回:“不一样,医坊如今只收治了伤寒、和冬瘟之症的病人。”
与霍乱、天花相比,伤寒与冬瘟的传染性并没那么强,且此两种病症有方可治,只要及时用药,大多可救回性命。所以他才敢让娘子去医坊。
姜幼安身为医者,自然知晓其中差别,闻言面上笑意一凝,瞬间沉了脸色:“镇远侯竟派你随军医进山?”
此次收复甘州萧伍功不可没,可镇远侯却迟迟未
对他论功行赏,反倒又派他去做这种苦差……她真是分不清了,镇远侯对到底是看重他还是看轻他?
萧无衍轻怔,心知娘子误会,眼睫一垂便道:“是我主动向侯爷请命。”
姜幼安闻言一噎,忽然说不出话来。
是她提议要建造医坊,萧伍是她夫君,的确很难置身事外。
可即便如此,她看着如今“近在咫尺却只能看不能摸”的萧伍也仍是不快。
沉默片息,她从挂满药草香囊的腰间狠拽下几个朝他扔了过去,继而冷声:“走吧,去医坊。”
准备这些防疫香囊原本只是以防万一,谁想到刚到甘州就派上了用场?
除了萧伍,离开院落时姜幼安还板着脸给叶晋、锦盘、萧陆三人各丢了两个。
几人皆不听话,非要跟她去医馆。
姜幼安无法以身作则独善其身,自然也就劝不动他们。
况且,甘州在柔然多年的压迫残害下,医者已经所剩无几,医坊里确实需要人手。
另外四个县镇未曾查探,尚不清楚医者残存几何,甘县的情况却早在萧伍初次潜入时便已探明。
原本三十多万人的大县,如今只剩两三万燕民,医者更是只余二十七人,其中还有三人因染病被柔然人扔进山中村落。
不过也幸好有那三个医者在村落。
他们让患有不同病症的病人分居村落四角,带尚有余力之人在山间挖草药为症状轻的病人治病,又在重症病人死后当机立断用火烧了他们的尸体,这才没让那座村落真正变成的人间炼狱。
即便如此,如今医坊中患有伤寒或冬瘟之症的病人却未必只有这两种病症。
毕竟山间那座村落自去年冬便已存在,及至镇远军攻打甘州前日,柔然军都一直往山里关人,众人混居已久,染上其他病症也未可知。
“眼下最重要的是药材,需从速在甘州各州县收集,再从定、云两州尽快调派。”
出府上了马车,姜幼安在矮几上铺纸先写下十数种治疗伤寒、冬瘟之症所必需的药材,而后交给驾马车的萧陆传递。
萧陆接过,悻悻看眼骑马在前头领路的侯爷,总觉得夫人应是生气了,可侯爷好像也没做错,他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萧无衍虽隔得远,却清楚听见了马车里顾幺幺的话,当即停马等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