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双腿其实已经不打颤,只是还有些发软,短时间内确实不宜在殿下跟前伺候,她便也起身福礼道:“谢姑娘,锦月先告退了。”
姜幼安弯眸,目送两人离开书房。
而刚刚出门,锦盘便忽然莽撞又直白地看着锦月道:“姐姐,改日我教你骑马如何?其实马儿很听话的,你不用怕它,与它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锦月:“……”
冷不丁被戳心窝,她面子多少有些抹不开,好一会儿才嘴硬着拒绝:“我、我会骑,只是近几年骑得太少,改日我抽空自己练练就是……”
两人闲话的声音从窗棂传入书房,姜幼安听着不由轻笑,重新拿起书案上的《六韬》从头读了起来。
五月端午之战,镇远侯率军灭了刑罗半数大军,柔然那位老可汗或许是怕了不敢再起纷端。
如此,苍鹤或许能安稳一段时日。
然而一日不收甘州、不灭柔然,这样的安稳便如镜中月水中花,一碰即碎。
姜幼安以为,镇远军如今应当乘胜追击。
但她大约也明白镇远侯萧无衍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四年前收复云州之时伤亡太重、镇远军需要时日修养生息、新兵也需操练乃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东兴侯与西梁一战几乎耗尽国库,即便有裴家帮衬,如今国库中的银子、户部的存粮却都不足以支撑二十万大军了无后顾之忧的挥师北上。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存钱存粮。
只要钱跟粮都存够了,灭柔然便指日可待。
可姜幼安即便没上过战场,却也懂得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
大燕要何时才能存够钱粮?届时,柔然还会像如今这般好对付吗?
毕竟柔然大军也曾像虎狼般南下攻城,势无可挡地夺走大燕三座城池,后来父皇登基,仅是收复定、云两州便耗费十三年之久,如今柔然势弱,若不趁机取其“性命”,他日势长,再想攻下可就没那么容易。
姜幼安过去从不曾想这些问题,在长安,天塌下来都有父皇和舅舅顶着,她只要听他们的话便足够了,根本无需操心这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事。
但这趟苍鹤之行,却让她重新审视自己。
她是太子,是东宫之主,是大燕的储君,所以大燕将士的性命、大燕百姓的生存本就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
她不能离开父皇和舅舅便什么都做不了。
日暮时分,叶晋、高二和齐荣等人终于回了府。
姜幼安听到通传后本想召三人来书房问话,却从顾三娘口中得知三人都喝醉了酒,眼下即便来了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谏议,这才作罢,让三娘转告他们明日辰时再来书房见他。
不想话音落下,三娘正要福身离去,那厢萧伍却穿过回廊径直朝书房而来。
姜幼安瞬间收敛神色,看着顾三娘淡声道:“既收拾好了,便退下罢。”
顾三娘垂着眸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欸”了声,继而转头往廊外走,遇见萧伍,又忙顿住脚步,老实本分地朝萧伍福了福礼:“萧姑爷。”
萧无衍一愣。
算起来,他与幺幺的亲事已定下四十七天,但时至今日,顾家还是第一次有人唤他姑爷。
不可否认,这让他的心情有些愉悦。
但他面上并未显出端倪,只是朝顾三娘微微颔首,又淡淡“嗯”一声。
书房门前,姜幼安静静看着他,故作淡然道:“你怎么来了?刚刚门房分明说只有萧陆来送表兄他们。”
若非如此,她方才也不会动将表兄他们召来书房的心思。
没想到萧无衍见四下无人,竟走到她身旁直白道:“想见你,幺幺,我夜里便要回军中当值,只能在此待上半刻,为了不被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