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糕点, 只好无奈地跟他上了马车。
她望着他玄色的身影,小声咕哝了两句, 转念又想,她干嘛要这么怕他呢?
从前种种,她对这小黑莲避之唯恐不及,一是她不想回到现实,也不愿攻略这小黑莲,自然能避则避;二则这厮瞧起来不是什么好人,杀意毕露,她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在他手中丧了命。
但是现在似乎不太一样了。
既环玉说他的好感度低得可怕,那自然不用担心他喜欢上自己;更何况这些时日,他虽气质冷沉阴鸷,但瞧起来也不像个会滥杀无辜的,且多次救下她,应当也不会随意害她。
说句实在的,他又不会吃了自己。
这般想着,宁祈心中一片开阔,呼吸也顺畅了些。
她脊背放松下来,上了马车,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宋怀砚身侧。
*
即入冬,天骤寒。行伍昼夜疾驰,直抵京畿。
一路向北,能明显感受到气温骤降,寒风凄瑟,透过衣衫侵袭着人的五感。
浓云叆叇,霜雾霏微。
宁祈来时准备得匆忙,未携带御寒的冬衣,此刻严寒难耐,只能缩在马车上的一角,拢紧身上的外衫。
她目光四下逡巡着,瞥向座榻另一侧的宋怀砚。他正襟端坐,凤眸微阖,姿容平静,似是正在闭目养神。
他身披玄色大氅,狐裘毛领,瞧起来暖和极了。
宁祈的指尖不安地搅动一瞬。她看了他须臾,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她是个面皮薄的,找他借外衣,总归是不大妥当。
于是便只好再次缩在角落,拿起一块糕点递入口中,想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
恰逢其时,一阵寒风席卷而来,打着毡儿涌入车厢内,将纱帘吹拂得摇曳晃颤。风刮得紧,宁祈猛地打了一个寒战,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她委屈地耷拉下唇角。
蓦然间,身侧似有一阵暖风袭来,紧接着,温吞的暖意自四面八方攒聚而来,将她整个人紧紧裹挟其中。
宁祈好奇地抬眸看过去,只见宋怀砚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眸,取下身上的玄色大氅,悉心为她披上。
大氅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开,她的周身霎时便温热起来。
她的眸光软了软,心里多少是有些感激,嗫嚅着问他:“你不冷么?”
宋怀砚轻启薄唇:“我的身子,倒没你想的那么柔弱。”
宁祈再次吸了吸鼻子,不置可否。
她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吞吞吐吐,最终道:“多谢啦。”
行伍抵达京城外,已是入夜时分,夜幕渐垂,吞没掉最后一丝熹微的天光。
距皇宫还有半日的行程。寒夜不便赶路,大家便在城郊的客栈过夜,准备翌日入宫。
客栈偏远了些,因此入住的人也不多。掌柜为他们悉心安排了房间,以供歇息。
房间数量虽然不算少,但行伍的人到底是颇为繁盈,因此宁祈、宋怀砚、宋君则皆是一人一间,其余人便三两挤在一间,护卫则在庭院内看守人质,肃立如松,不敢有丝毫懈怠。
宁祈的房间,恰好同宋怀砚的挨着。
她身披着宋怀砚的玄色大氅,跟着众人进入客栈,由着小厮领着自己到房间去。
窄路前方,少年的玄色身影到了屋门前,轻轻顿住脚步。
宁祈停在自己的房间前,下意识地循声看向他。
视野中,宋怀砚侧转身子,淡淡回眸,狭长的凤眸里有暗波闪过:“明日卯时便要出发。”
宁祈不疑有他,只轻声应了句“哦”。
宋怀砚目光黏在她身上,凝睇须臾,唇角勾起一瞬:“郡主一向嗜睡,雷声不惊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