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忍不住呜哼着,想从宋怀砚身上下来,好生坐在座榻上。可她方有抽离的意思, 后腰覆上的大手便又加了些力道,几乎要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她心生不耐,可觑着宋怀砚面上的愠意, 也不好表露, 只好别别扭扭地再次重复:“到底怎么了呀?”
宋怀砚放下纱帘,垂眸看向她。
这张小脸灿若芙蕖,明眸如水, 氤氲开一片玓瓅的光,在阻隔阳光的暗室之中, 没来由地有些灼眼。
明明纯善无害的一张面孔, 却能给他古井无波的心绪中搅起怒火, 让他气得心堵。
他哼笑两声,拉长语调,夹杂着不可言状的晦暗情绪:“我为郡主所赠的玉佩, 郡主不喜便也罢了,竟转手便送给他人……”
顿了顿,咬字更深了些:“郡主真是好大的本事。”
他似是自嘲一般,轻蔑地笑着, 然而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眸子里蕴含着一片冷意。
说话时, 他凑到宁祈的耳畔,漾出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听得她耳边一麻。
她不自然地往另一边侧了侧,试图避开他灼热的呼吸。缓了须臾,她思忖着他所说的话,心底一片茫然。
玉佩?什么玉佩……他竟送过她玉佩吗?
她联想到方才的情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她随手送给宋君则的玉佩,竟是宋怀砚给她的吗?
可她怎么不记得?
心中疑惑,她便也这般开口去问:“你的意思是……那件玉佩是你送给我的?是什么时候呀……”
宋怀砚淡淡压低眉梢,怔了一下,旋即轻声答道:“中秋。”
他知晓宁祈当时酒醉迷蒙,却没料到她忘的这般彻底。
他抿抿唇,左手下意识地攥了攥她的胳膊,犹疑着问:“那晚的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宁祈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她别过脑袋,仔细想了想,拼尽全力,也只能回忆起她哼哼唧唧要他背的场景。但此事太过丢脸,她自是不愿再提起,便斩钉截铁道:
“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他干嘛要这么问啊?还“那晚的事”,听起来倒像是他们做过什么不可名状的事情一样……
她咽了一口唾沫,看向宋怀砚,却见他的眼神更复杂了几分。
竟什么也不记得了。宋怀砚垂下浓黑的睫羽,一时无言。
她不记得自己主动的靠近,不记得他背着她走过很长的路,不记得那句“生辰快乐”,更不会记得……她无意间贴上他的那个吻。
她曾两次吻上他。
可她自己却全然忘记了。
宋怀砚心间一沉,不知为何,气息没来由地有些浮躁。但他望向宁祈的面孔,见她目光纯净,神情认真,缓了缓,也只好无奈地压抑着心中的不悦,解释道:
“那夜我送你回去时,你曾贺我生辰,我便将那玉佩送给你,算作中秋贺礼。”
原来是这样啊……
一提起生辰,宁祈脑海中也隐隐浮现出当夜的轮廓,多少是有了点印象。
中秋竟是他的生辰。
他将这般上佳的玉佩送给自己,自己转手便送了出去,这样看来,确实有些不大好。
“那个……”她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呀,我实在是不记得了,还以为是内务府送来的呢……”
宋怀砚静静地听着她的话,面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宁祈想了想,又从袖囊中取出几块桂花糕来,递到宋怀砚嘴边:“改日我去向宋君则要回来,行吗?”
“这桂花糕,就当一个小小的赔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