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走上了这条路。
行至此处,方觉从前一叶障目,坐于井底,却自觉无所不能。
寸金降落在她的身边,蹲下来,轻声道:“师妹,我给你擦擦脸吧。”
封澄仰头看了看他,寸金却从腰间取了一条洁白干净的帕子来,沾了一旁的雪,轻轻地覆上封澄的脸。
她感觉脸上一点一点的湿意。
这条帕子的质地十分柔软,还带着寸金身上干净的皂角香与些许温度,擦在脸上,有着轻微的摩擦声。
抬起帕子时,封澄瞥见雪白帕子上的暗红。
“哦,”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现在应该是挺吓人的。”
他的目光小心又认真,封澄躺在雪地上恢复体力,便任由寸金动手了,片刻,寸金站起身来,示意封澄到他背上:“好了,你上来,我带你去见赵先生。”
背后却没动静,寸金一回头,只见封澄不知何时撑着长生,半坐在地上,随即,慢慢地站了起来。
“还没到要人背的程度,”封澄的眼睛在日暮下亮得像在燃烧,“不要让师尊等太久了。”
回头的刹那间,寸金屏住了呼吸。
寸金从前见她,只觉得她有一张稚气未脱的、柔软无害的脸。梳着软绵绵的双边发髻,两眼看人时,乖巧又狡黠,像天下最会讨人喜欢的小师妹。
一见,便心生柔软。
可方才日暮掩映,她半坐在快有她高的长剑旁,伤痕累累,披头散发时,隐在少女躯壳下、陌生的坚硬与厚重却如同潮水退去后的顽石一般,存在感强得令人几乎屏息。
寸金沉默半晌,才缓缓地错开了视线:“好。”
封澄呲牙咧嘴地从地上起来,悄咪咪地将身体的重量搭在长生上,自觉是一只体力耗尽的蚂蚱,别说蹦跶,就连挪一下脚尖都哆嗦。
走至半途,中有一古朴大阵,封澄看着新奇,寸金道:“求剑台之所以名为求剑,则是绝大多数剑修,在头一次登上此剑峰时,是可以取走剑峰上一柄本命之剑的。”
寸金慢慢地向封澄道来,封澄好奇地左右看着:“我已经有长生了,还要再进去求一柄本命剑吗?”
寸金微笑:“看你心意,求剑也是剑择人、人择剑的过程,你若不需要,直接走过便可。”
封澄点点头,随即毫不留恋地从阵旁走过。
剑峰中某处似乎传出了接二连三的不满叫啸。
“往前走,便是葬剑山,”寸金道,“古之得道大修,身死道消之时,携本命剑于此处葬身,因此得名。”
上有众多石碑刻着寥寥几句生平,封澄站在一碑的不远处,端详片刻,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精髓:“什么叫绝情道?”
不知是不是封澄的错觉,寸金似乎尴尬地沉默了片刻。
“啊,”他微笑道,“是剑修的一条道,听说修之断情绝爱,从此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封澄叹服:“不愧是剑修,我也能修吗!”
寸金默了默,终于,颇不自在地偏开了视线。
“劝你不要,剑修绝情道,是天机院之中唯一一个零结业率的修行方向。”
封澄:“……”
封澄艰涩道:“咱们剑修如此恨海情天 ,合理吗?”
寸金摇摇头:“非也非也,说来古怪,此道仿佛附了怪咒,从古至今,任凭多么六根断绝的清修之士,一旦择了此道,必将像连环撞了红鸾星一般,不光会突然深陷情债之中纠缠不休,或许还要伤心伤身,生生世世爱来恨去。”
封澄凭空蹿出了一层白毛汗,当即快走几步,避瘟神似的离这“绝情道”三个字远了些。
行了几步,封澄又后之后据地品出了此道的趣味,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