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她的话音一样,姜允说的话带着数不尽的回音,在封澄的脑中嗡嗡作响,只震得她头痛欲裂,连带着殿内的香气也令她作呕。
“嗡——”
她抿紧了下唇。
看着封澄发白的脸色,姜允终于抬了抬下巴:“瞧你脸色似乎不太好,也不留你久坐,今日叫你来,不为别的,只是徵儿在天机院,随身灵器带的不够,听说封姑娘也进内院了,姑娘便替本宫把东西交给徵儿。”
她慢慢地走下来,如同一道不可撼动的血红高山,巍峨而不可动摇。
储物袋封着禁制,描着不知哪家大修所绘禁制,姜允抬起她的手,将储物袋放在她手中,意味深长地拍了拍。
“你的剑穗,样子不错。”
看着封澄的背影有些踉跄地离去后,姜允皱着眉头,重又坐回到了殿上,有一苍白的手附上来,托着一杯热气熏腾的暗色茶水。
“本宫便不明白了,”她眼也不抬,任凭那茶水举着:“一个丫头,也值得你过来盯着……赶紧把这香撤了去。”
她不接茶水,来者也不干举着,随手便放在了一旁的几案上。随后舔了舔嘴唇,便笑道:“啊,那可不是寻常香,香用得不好,会出事的。”
姜允眼神一厉。
她冷笑道:“你若是嘴馋,想尝尝年轻姑娘的滋味,本宫自会给你挑出干净曼妙的来,这人有用,你不能下手。”
“娘娘与在下乃一条绳上的蚂蚱,娘娘不让动的人,在下也不会动,”他从容:“只是叫师兄发觉娘娘觊觎他的徒弟,还拿长醉出来,不知在下与娘娘,经不经得住师兄一怒。”
那人微笑着转过头来,面上苍白面具隐隐有不详的黑光流窜。
竟是温不戒。
他珍重无比地将残香笼到手心,香灰
上还带着几分未熄的火,可温不戒竟像感觉不到一般。
“那也是他自找的,”姜允冷笑道,“我姜允的面子岂是这么好拂的。放着徵儿不要,收个长煌大原里的丫头为徒,岂不是打了本宫的脸。”
“那是师兄不知好歹了,”他微微一笑,“娘娘,药茶再不饮下,您也该“醉死”了。”
姜允冷笑,抬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你向本宫保证过,这些剂量,赵负雪绝对不会发觉。”
温不戒微笑:“这香对他没用,再多些也不会发觉。”
这话倒是令姜允有些意外了,她的手捏着茶杯,半晌,轻轻放下:“这世上竟有人能逃出长醉的香气?”
温不戒道:“啊,是可以的,天生剑骨极正,诸邪见之溃散,区区长醉,呵。”
姜允眼神一凛,猛地起身,劈手将桌上茶杯砸了下去,霎时啪地一声,她冷笑道:“天下的好事竟能凑到一人身上去,偏偏这人还不为本宫所用!”
茶杯在温不戒的面前砸出飞溅的瓷片,在暗红的地砖上分外显著,温不戒动也不动,任凭碎裂的白瓷砸在他的脚面。
片刻,他缓缓垂下身子,捡拾地上的碎瓷片,墨黑的长发垂在他苍白修长的手上。
他垂眸道,“可还有一事,为在下不解。”
姜允懒懒道:“说。”
“她对着师兄一求证,娘娘不就露馅了吗。”
闻言,姜允哈哈一笑。
“温不戒,你还是修行不到家。”
温不戒抬起头来,目光温和。
她将两字咬狠了说。
“剑穗。”
“她随身佩剑的剑穗,是赵负雪少年时的旧物。”
姜允微微笑了:“剑穗之于剑修,日夜相伴,朝夕共处,是何等亲密之物?一个做徒儿的,即便敬仰师尊,也不至于将师尊旧年的剑穗用在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