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佩剑?
赵负雪抬了抬下巴:“我的东西。”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格外忙,封澄尴尬地咬着茶杯边,杯中早已没有了茶水:“这……这是两个小面人,随手捏的。”
这俩小面人,是她觉得赵负雪大概是有些生气,打算捏来哄一下大少爷的。
只是封大侠文能上金銮,武能镇长煌,偏生对一小团的软面毫无办法,她捏自个儿试手那个倒还顺遂,捏起赵负雪那个来,简直像是猴子捏绣花针,笨得堪称惊世骇俗,捏面人的师傅耐心,她学得满头大汗,仍旧是捏得笨拙。
面人师傅最终无奈了:“你只想着,这面中原本就有一个人,你捏出来,便能见到他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的作用,封澄捏得顺手了许多,到最后,终于捏得像样了。
她珍重地端详着气鼓鼓的小面人,有些意外。
不知何时,她想到的赵负雪,已不是那副冰冷且目下无尘的模样了。
温不戒道:“我见那面人小姑娘有些憨态可掬,不知姑娘能否割爱与我?”
不知温侠医这对火眼金睛,是如何从面目不清的面人上看出憨态可掬四个大字的,封澄连忙摆手,还未斟酌好周旋之词,便听到一旁的赵负雪冷声道:“想也别想。”
封澄一愣。
温不戒微笑道:“面人是封姑娘捏的,我向封姑娘讨要,关你何事。”
赵负雪站起身来,半个身子越过茶桌,径直盯着温不戒双眼,一字一顿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拿在手上了,就是我的东西。”
温不戒哦了一声:“所以封姑娘的意思呢。”
封澄:“……”
赵负雪磨了磨牙,显然是听明白了温不戒的言外之意,他指了指两个因为保管不利而黏得难舍难分的面人,郑重无比:“那两个,是一对,不能拆,她送了我,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封澄:“……”
她一脑门汗地把半个身子越过去的赵负雪强行按回去:“他今夜喝多了,侠医莫要怪罪。”
温不戒的笑意如春风拂面:“我岂会和一个醉鬼计较。”
顿了顿,他又道:“姑娘可愿将那小面人赠于我?”
于情来说,温不戒的讨要并不过分,一个小小面人,又不是她半条小命,没有什么不能给的;于理来说,温不戒救了她的小命,把她从宝华楼之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还为她开药以延缓病情,他既然开了口,封澄便理应去给。
可封澄认真道:“温公子,明日我做个精致又好看的,要多少有多少,送到你门前,好不好?”
温不戒歪了歪头,盯着封澄看了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不好吗?”
封澄一笑:“不好,我已然给了人的,赵公子小心眼得很。”
赵负雪被她按着,闻言,转过头,怔然看向她。
温不戒从容站起身来,失笑道:“要多少有多少的泥人,岂用得着姑娘劳累,夜已深了,姑娘也早些安歇。”
封澄飞快地扯过一旁的灯笼,道:“我来送你。”
待封澄将温不戒送回了他的居所,一推门,却发现赵负雪还在屋中,她合上门,挑眉道:“赵公子怎么还在这里?明日不下山找尸身了吗?”
他不知何时,已将封澄买回来的那一对泥人,珍重无比地摆起来了。
封澄从前从未见过赵负雪喝醉,她有些好笑地走到赵负雪的身边,看见赵负雪神情专注,一双浅淡寡情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两个黏糊糊的面人。
这个时候的赵负雪似乎格外有趣好欺一些,封澄玩弄之心大起,凑过去道:“捏得好不好?”
赵负雪垂眸看她:“烂极了,怎么捏得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