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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 燕不学 36199 字 1个月前

室。

阮凌煜不由脸色一沉。

方规没理她,自顾自坐下来,将设置了计时器的手机放上会议桌,张口要三表: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

阮凌煜压着眉看向岑部:“你带的小朋友好没礼貌,上来问东要西?”

含沙射影,小方总可不带怕的,把玩起显示计时页面的手机。

“虽然这年头财务数据不尽可信,但数据相当于企业外表,且不论动没动过刀子整没整过容,置办行头又花了多少,对一家企业的高矮胖瘦答题有个了解还是很有必要的,岑部说呢?”

这种时候,岑部不会拆自己人的台,而她也适时加铺台阶,作势和阮总私语:“方总是我认为最有可能找得到突破口的人选,确实借了晁董和齐部的面子。”

阮凌煜的视线不受控地落在计时器上。

方规要的就是她的注意,放平手机,摊开一只手,“我时薪是这个数,晁主任加齐总加岑总三个人的面子换我四个小时公益服务。阮总浪费时间打口水仗试我深浅没关系,反正我没损失。”

下车前,方规就红白脸搭档的策略象征性地征求过岑部意见。

解决资金问题无非三条路子,借贷、融资、政策扶持补贴。

按岑部的说法,借贷和政策口两条路子都走不通,那么只剩下社会融资。

既然摆上台,得接受挑三拣四。

虽说受领导指派,但岑部也是揣着望闻问切的目的而来,问题能不能解决另说,总归得看出些阮总的里子。

否则客客气气打电话慰问一下表达精神支持好了,何必兴师动众跑过来一趟。

计时器分钟数加一,方规仰头看岑部,“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阮凌煜像是被她底气十足的腔调冲了满怀,脸色居然发青了一瞬,不甚愉快地拿起手机喊人送材料过来。

方规看报表,阮凌煜则与岑部聊项目。

“人工智能从年初火到年尾,可以预见,未来仍会有层出不穷的大模型。技术层面我们去追赶不现实,我主要围绕应用——我这里指的不是应用层的应用,而是人工智能技术本身的应用。”

阮凌煜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当下大众说起人工智能,已经把它定性为新的技术革命,对人工智能解放生产力的期冀和挤占人类劳动力的恐惧并存。从业者呼吁不要妖魔化人工智能,说当年纺织工人面对纺织机也是这样恐惧和抵触。

“事实真的如此吗?

“人工智能真的到了解放生产力、取代人类劳动力乃至创造物质财富的程度了吗?”

阮凌煜斩钉截铁:“没有。”

她说:“人工智能尚且停留在语言大模型层面,重推理重逻辑,为了追求语言流畅性选择牺牲准确性。归根结底,其‘知识’的本质是统计模式的集合,当面对训练数据中未充分覆盖的领域时,模型基于相似模式进行推断,一旦语言逻辑在人工智能系统内部自洽,人工智能极易产生幻觉,而幻觉,将严重阻碍人工智能的实际应用。”

岑部问:“幻觉?”

阮凌煜道:“对,AIHallucination。人工智能系统会在缺乏充分依据的情况下,生成看似合理实则错误甚至虚构的内容。”

岑部讶异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非常危险。”阮凌煜肯定道,“不是科幻作品中有意识毁灭世界那种泛泛的危险,是细微在具体应用层中的危险——聊天机器人虚构不存在的法律条文导致法律风险,医疗AI将良性皮肤病误判为黑色素瘤,文献综述错误引用未发表的‘论文’等等。……如果AI生成内容占比超过人类创作,人类的历史认知是否会逐渐被算法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