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的方家大小姐。
“你知道催收吗?”方规问。
包括银行在内的金融机构会把债务催收工作委托给第三方,那些催收人员很多都有案底,他们会不分白天黑夜追着债务人,用各种方式彰显他们的存在感。
“我手机每天被爆死机,他们用软件还是什么东西的持续给我发信息,就那种虚拟号,骂我是个丧尽天良的狗杂种,骂我应该去卖身还债,说除非我跟方爱军一起进棺材,否则要把我卖到缅北。
“你到方镇我去找你的时候,这种事情刚刚开始,他们去大院敲门,在门上刷红漆,我已经受不了了,我当时没告诉你你不带我走我就会被他们搞死。
“但我没被他们搞死,我又过了两年这样的生活,啊,其实现在也还在继续,还好我早就学会屏蔽垃圾信息了。”
说话也好,回忆过去也好,李博士越来越清晰的痛苦也好,这些都败不了方规的性致。实际上,李笃的神情越是懊丧她反而越快意。
算报复吗?
方规不知道。
她也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过去两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她许多情绪或者感觉之类的东西钝化了。
她不再关注一件事的原因、经过、结果,只在乎自己某时某刻的感觉。可能是酒精带来的,有些时候她对时间的概念也不是很强,没有打标记就不记得某件事到底发生在哪一天。
一件事发生了,自然会有它的结果。
方规不在乎结果。
再坏的结果能比无力回天的爱军集团更糟糕?
不可能。
那么干嘛让它们影响自己的快乐呢?
不仅不能被它们影响,还要学会自己寻找快乐,制造快乐。
方规拉着李笃的另一只手往上。
用手指捏着她的手指手把手地安抚自己取悦自己。
李笃的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木头人一般的李博士也会呼吸急促,发出连她自己亦未曾察觉的吟声。
李笃当然有难以自已的时候,当她的自由意志冒头,方规会用眼神警告她,然后拿开她的手。
方规自己也长了手,无非是自己的手带来的感觉不如陌生物体强,但也不是不能凑合。
能凑合就不用一个不听话的工具。
她自己来。
李笃快疯了。
方规看得出来。
额角暴起的细小青筋,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抿直的唇,绷紧的手臂线条……
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其实有点关系的,在几次明显因失控而重得深得仿佛要嵌进体内的动作后,方规快到了。
她连忙把李笃空着的那只手按回胸前,然后急匆匆地去找她另一只手,调整到她想要的频率和力度。
结束的那一刻,方规不可避免地失去重心倒向前方。
她就那样靠在李笃身上恢复,展露着后颈和脊椎一串深邃的凹陷和嶙峋的突起。
身体累得不想动,嘴巴却闲不住。
“你现在能说出你养我的话……这段时间你愿意用以前的态度对我,是因为你没见过过去半年的我,窝在出租屋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
方爱军死后,方规翻遍了遗留的账本、报告、总结……所有封存在董事长办公室保险柜的纸质材料。
她用了一年时间逼自己在各种形式的追债追责以及法院通知中学习她能找到的金融、财务、管理等等一切有关公司经营的知识,最后她发现这是一个根本无力回天的死局。
然后她逃到了申城,躲进一间林爽帮她租的小房子里浑噩不知终日,等待命运和法院的双重宣判。
“你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