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说搞他没用,还有别人!得好好审审他!”
鹿呦眉头一跳,恍然想起,那天去锦缎坊的路上接到的骚扰电话。
手机那头的人虽然用了变音器处理了声音,但脏话骂得很清晰,没有一丁点的方言口音。
几乎是她在想起这件事的同时,手机振了一下,接收到一条将她照片P成黑白遗照的彩信。
鹿呦头皮一阵发麻,转身朝那胖子看了眼。
对方赖坐在调解室门口的台阶上,一双死鱼眼盯住她,双手从额头开始往下挠,挠过脸颊定格在下巴,而后,像演示烟花绽放一样,张开五指,无声说:嘭!
好像在看着她幻想着毁了她的脸。
最后,胖子开怀地笑出了声。
初秋季节,又逢未出太阳的阴天,空气里裹着青潮,随风钻进大衣衣领,是透过脊背的寒凉。
鹿呦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没让自己流露出畏怕的神情。
“呦呦。”身后传来熟悉的、像水流淌过平原的声音。
鹿呦此时的神经几乎是绷到了极致,乍一听月蕴溪的声音温和地叫她的小名,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她慢吞吞地转过身。
两步远的伸缩门外,月蕴溪一身白色大衣,披着秋日暖橘色的阳光,长身玉立,及腰的青丝打着卷,被风扬起,缠上温润中紧绷的嗓音。
“过来,呦呦。”
仿佛有了勾人的效应。
鹿呦不由自主地,踩着鼓噪的心跳,朝月蕴溪走过去。
心里的恐惧还没褪下,又新添了讶异的情绪,她惊到失语:“你……”
知道她想问什么,月蕴溪平声解释道:“云竹都跟我说了,刚回了一趟蓝湾,奶奶说你还没回来,就在想你是不是还在这里。”
鹿呦还没缓过来,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没说话。
月蕴溪长睫垂下,目光落向她脚踝,定格在褐色的药膏上,蹲下身,虚虚握住她脚踝查看。
鹿呦怔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却是刚好碰触到月蕴溪的手。
柔凉的指腹像碰到了她的暂停键,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还好没起水泡。”月蕴溪起了身,“疼不疼?当时是不是被吓坏了?”
从出事到现在,只有月蕴溪问她疼不疼,关心她那时怕不怕。
鹿呦看了她一眼,低下头。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鹿呦摇头。
“那回家?”
鹿呦点点头。
仿佛很乖的机器人,月蕴溪无声勾了勾唇,牵着她的手,走到停在旁边的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我们回家。”
差点被刀子划脸;被开水烫;听那人在调解室里颠倒是非黑白、造黄谣侮辱……鹿呦都没什么感觉,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看对方发癫。
她让自己看起来无坚不摧,无所畏惧。
却在这一刻,不可抑制地涌出一股委屈,月蕴溪的每一句温柔安抚,都像是在揭开她坚强的表皮。
给她剥得只剩下脆弱的血肉,鼻头忍不住泛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等等。”她把头垂得更低,喉咙梗塞,“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月蕴溪呆怔了几秒,忽地难受起来。
心脏像被什么拧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里泛开酸软。
像是过了许久,其实不过几秒,只是忐忑的等待让时间显得漫长了些。
面前先是笼过来一片木质冷香味的阴影,随之,她落入一片温暖里,被轻柔又小心地拢住。
像,虚虚拢着块宝,怕它碎了,都不敢抱。
鹿呦把脸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