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目光不轻不重落在陈婕妤身上,朱唇轻启:“宴会将开,那便轻罚,掌二十吧。”
绿绮道:“是,娘娘。”
谢苓身后的两个小宫女颇有眼色,将陈婕妤压在地上。
陈婕妤没想到谢苓会当众发难,求救的看向慧德贵妃。
慧德贵妃暗骂一句蠢货,随即开口道:“上巳节不宜大动干戈,陈婕妤也是无心之言,妹妹这次不若绕了
她。”
此话一出,再计较,那便是谢苓小心眼了。
可若她偏要计较呢?
她点了点头,回道:“姐姐说得对,那便罚她在殿外跪着吧。”
“等陛下来了再做定夺。”
慧德贵妃脸一僵,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想趁此机会立威,愈发恼怒。
但宫规确实如此,对方都搬出皇帝了,她还能说什么?
于是对着陈婕妤道:“还不快谢过右贵妃,老老实实去殿外跪着。”
“等陛下赦免你的罪。”
陈婕妤只好不情不愿谢恩,顶着满座妃嫔和朝臣家眷的面,白着脸跪到殿外。
这事一闹,大殿内噤若寒蝉。
本存着轻视之心的宫妃和朝臣,此时也重新估量起谢苓的性子。
谢苓仿佛没有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泰然自若坐在那,端起茶杯轻呷了口。
罚陈婕妤跪着,倒也不冤她。
毕竟上辈子自己被慧德贵妃罚跪,可就是陈婕妤的主意。
况且她敢罚,并且让皇帝定夺,也是摸准了他的性子——他怕麻烦,最厌恶女人勾心斗角,听了这事也只会认为是陈婕妤的错。
而她谢苓只是性子直率,不惧谢氏慧德贵妃的威势,按宫规罚人,又有什么错呢?
大殿外阳光明媚,金色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谢苓百无聊赖等着,门外忽然传来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尚书左仆射谢大人到!”
她抬眼望去,透过迷蒙的春日光影,和门外交叠的绿意,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身影。
第99章 水风空落眼前花~
来人身着月白竹叶纹缂丝云锦大袖衫,腰悬环佩,头戴玉冠。冠内插的簪子,正是她送的那支竹叶簪。
春光透过他身后绿蓬蓬的芭蕉叶,在衣袍上印出斑驳的金芒。
容色依旧,气度斐然,只是那双上挑的凤眸里,堆积着常年不化的冰雪,压迫感极强。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越过大殿满座妃嫔朝臣,直落在她身上。
而后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谢苓对上他黑沉疏冷的眸子,看着他一点点走近,心尖猛地一颤,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脚步声停,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娘娘千岁。”
谢珩站在离她两步开外的地方,微微躬身行礼,看起来端方温润。
如果不是一双眼紧紧黏在她身上的话。
她缓缓放松了身子,露出一抹浅笑:“谢大人不必多礼,入座吧。”
谢珩没有纠缠,低声称是,转身坐到了离她不远的位置上。
谢苓不再看他,努力忽略那道灼人的视线,和一旁相熟的淑妃小声叙话。
殿内言笑晏晏,相熟的宫妃和朝臣及家眷都小声叙话说笑,唯独谢珩漠然跪坐在檀木几前,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碧玉扳指。
他掀起眼帘,凝视着许久未见的心上人,眸光柔和了些许。
今日她穿了件浅青菱纱大袖襦,腰间是竹纹玉色绦带,宝髻松松挽就,斜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