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阴影,笼罩在不远处的一片枯树林上。林子模糊成团团黑影,也风中摇摆晃动,张牙舞爪,沙沙作响。
除此之外,看不到半点人烟,看不到一丝灯火。
谢苓内心涌出一股恐惧。
这里真的有人吗?谢珩为何选择这里跳崖?
若再找不到地方处理伤口和取暖,她和谢珩都得死。
看着生死不知,浑身沾满霜雪的谢珩,又看了看漆黑的林地,她决定拖着他去前面看看。
她不相信谢珩会有如此疏漏。
不远处一定会有人的。
她将冻僵的手指放在唇边呼出一口气,揉搓软和后将身上的狐毛披风脱了下来,费力地垫在了谢珩身下,又撕了布条将他捆在披风上,用力往前拖拽。
寒风裹挟着她,丝丝缕缕毫不客气地渗入她单薄的袄裙,她咬着唇,忍着刻骨的寒冷,踏着一地碎琼乱玉,用力将谢珩往前拖。
终于,在她指节冻得几乎不能弯曲时,终于到了漆黑的林地。
这片林地又黑又茂密,哪怕是干枯的,也遮天蔽日挡住了月光。
可它横亘在她面前,除了从这里面穿出去,别无选择。
谢苓冷得牙齿打颤,发出“咯咯”得碰撞声。
她用手抹掉眉睫上的霜,忍着内心的恐惧,拖着谢珩,一步一步往林间走去。
林子里十分昏暗,还时不时有树梢上的积雪被风簌簌吹落,砸在她头上、肩上,又冷又疼。
谢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久到她的双脚双脚麻木,虎口的伤口崩裂,鲜血顺着胳膊浸湿袖口,结成红色的冰。
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仿佛浓重的呼吸,和咚咚乱响的心跳声。
终于,她体力不支,膝盖一软跪在了雪地里。
她想爬起来继续往
前走,却发现那将将没过足背的雪,仿佛长了牙齿,将她狠狠固定在雪窝里,怎么也爬不出来。
谢苓心底一片冰凉。
她和谢珩,或许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缓缓看向脸色青白的谢珩,她双目慢慢阖住。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有清脆的银铃声响起。
有道黄鹂般的女音,像飘荡的烟雾,由远及近。
“咦?
“父亲,雪窝里好像有两个人。”
“……”
*
两天后。
金乌挂在天边,耀眼的光芒穿透云层,射出缕缕金芒,透过竹绿雕花窗棂,打在屋内女郎如玉的面容上。
似乎被阳光刺到,她浓卷的睫毛颤动着,双目缓缓张开。
一旁身着紫色布裙,手中拿着药丸的少女见状,小鹿般的圆眸里透出一丝惊喜。
“你终于醒啦!”
谢苓一醒来,就听到了昏迷前那道黄鹂般的声音。
她用手挡了挡刺目的太阳,视线慢慢清晰起来,转眼看向声音来源。
眼前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身着一身绣着繁复花纹的紫色长裙,白皙的手腕上系着一串银铃,轻轻一动便泠泠作响。
除此之外腰间挂着靛蓝色的布袋,看着不像是中原样式。
她眼睛很圆很亮,身上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谢苓半坐起身,真心实意朝对方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敢问如何称呼您?”
那姑娘笑吟吟的,动作十分大胆,将药丸直接放在谢苓唇边,回道:“什么敢问不敢问的,我叫禾穗,你叫我穗穗就行。”
谢苓下意识张口,把药丸吃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苦中带甜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