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6(23 / 38)

枕南柯 炩岚 112792 字 1个月前

堂寂静。

谢山猛地看向谢珩,脸上尽是愕然之色。

长公主也没想到谢珩一句解释都没有,似乎并不打算保谢山。

沉思片刻,心中愈发怀疑对方别有用心,不然兹事体大,他为何无动于衷?

“谢山,你作何解释?”

谢山瘫坐在地上,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他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谢珩是明摆着早就知道他通敌叛国,却故意放纵。

可都是谢氏出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下,谢珩到底为什么要冷眼旁观。

他想不通,只知道等待他的,是刑场上的鬼头刀。

长公主端详着谢珩的脸,俄而淡声道:“着御史中丞周顗、廷尉顾荣共审此案。”

她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丝帛,“谢山暂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按照惯例,同族做出通敌叛国之事,谢珩身为家主,在查清真相前,该革职在家。

但长公主只言未提,底下的朝臣也没有吭声的。

与谢氏敌对的,都和长公主想法差不多,打算先观望一二,生怕谢珩有后手。

长公主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目光透过珠帘落在谢珩冷漠的脸上,朱唇微启:

“退朝。”

她站起身,将手搭在崇明小臂上,施施然转身离去。

满地朝臣面面相觑,谢山被拖下去,余有年也被带走,罚他无召回京的错。

谢珩拿着笏板,缓步离开,好似没注意到他人或探究,或惧怕的目光。

秋雨越下越大,天光是灰蒙蒙的暗淡,檐间水珠如帘滑落,谢珩望着含章殿的方向,眸色晦暗不明。

俄而,他收回视线,撑伞拾级而下。

青砖上的水痕沾湿衣摆,将紫袍洇出一片深色痕迹,他走了几步,喉间泛上痒意,脸色愈发苍白,却将那几声即将出口的闷咳,生生咽了回去。

谢珩垂眸,长睫轻轻颤抖。

沈苓啊沈苓,你究竟还要瞒多少事,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对谢氏出手。

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改朝换代的事,恐怕要被迫延后了。

*

皇宫朱红的宫墙被秋雨浸成深褐色,四处都湿漉漉的,宫内外的形势,也像是这雨一样绵密渗骨。

谢山通敌之事证据确凿,很快就审理判定,于九月初三斩立决,他的几个孩子则被老太君保下来,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充入教坊司。

谢二夫人有她娘家人做保,强行让谢山写了合离书,放归娘家。眉姨娘沈苓早有准备,在她下狱后,用死囚替代,送离建康,并给了田庄金银若干,能保证她剩下的几十年能衣食无忧。

还有谢灵巧,这个与云台城城主有关的少女,被沈苓偷梁换柱,自教坊司接出,软禁于元绿在城郊置办的田庄之中,试图从她口中撬出禾灵的下落。

除此之外,谢氏也因着此事折损良多。

通敌叛国一事是谢山个人所为,但谢珩作为谢氏家主,总得负几分责任。纵使他总揽朝政权势滔天,又深谋远虑手段非凡,但在长公主和其他士族的围剿下,还是折了不少党羽。

沈苓作为隐藏在最后的黄雀,得了不少好处,譬如尚书省六曹空出来的官位,她挑了几个不打眼的,将新收的低品世家子弟塞进去,也算是六曹各部都有了钉子。

这件事唯一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谢珩事后没有找她“算账”,甚至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日子一天天过,谢珩的病不知为何愈发严重,听白檀说,他每日有一两个时辰都是昏迷的,且咳血不止。

但每次他来含章殿,都看着和以前并无两样,甚至对沈苓称得上有求必应,温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