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楞了一瞬,顾不上没穿鞋,立即朝窗边跑去。
昨日打碎的茶盏,侍女没能扫干净,扎在足底,晁怜身形一顿,脚底是钻心的疼,但也没停下,跑到窗边之时,眼前有一团白影闪过。
晁怜一惊,轻声唤了句什么,那白影却没能停下,继续往前跑,只是放缓了速度。
推开两扇窗,晁怜身形娇小,踩着木椅,十分轻易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冰寒刺骨的雪地上,随着晁怜的动作,留下一串血脚印,不断向前跑去,曲折蜿蜒,好似在这洁白的雪地上开出一株艳丽的红梅来。
那团白影很是聪明,察觉到晁怜跟不上,便停了下来,等晁怜离的近了些才继续向前跑。
晁怜畏寒加之体弱,还没跑几步便低喘了起来,微声唤道:“月饼你别跑”
白猫站在一处树丛前,明黄色的双眸,盯着晁怜,叫了一声便钻进树丛,不等晁怜缓过来。
晁怜见白猫在树丛后消失,很是心急,提起碍事的裙摆,跑到树丛面前,慌忙拨开那落了雪的枯枝。
树丛后没白猫的身影却有一个缺口,晁怜犹豫了一瞬,她不记得这宫墙何时裂了一块,同样不知是通向哪里,但为了找猫,还是钻了进去。
钻过宫墙,晁怜便在不远处看到趴着的白猫,刚想上前,白猫又跑了起来。
晁怜追了许久,直至追到一处庭院,白猫却突然消失了,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处废弃已久的庭院,地上的落叶,不知堆积了多久,一直被白雪给覆盖也无人清扫。
脚底的疼痛让晁怜不禁皱眉,放下裙摆,神情不免有些失落,方才的白猫真的很像月饼,可阿朝分明说月饼已经死了,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庭院许久未修缮,除去落叶,墙壁也满是裂痕,晁怜在原地看了一圈,寻不到那白猫,眼底一片落寞,待了一会,觉得冷,便准备回去。
不远处的枯井内却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晁怜停住脚步,回首看了眼那枯井,不禁皱起眉头,低声唤道:“月饼?”
枯井中传来更大的响动,晁怜顿时僵住身子,仔细去听,其间有细微的猫叫声。
赶到枯井旁,晁怜往下望去,发觉那枯井并不深,除去积雪也堆满了落叶,落叶下有截雪白的尾巴在晃动,声音也是从这传出的。
晁怜弯腰将手伸长,尝试往枯井里摸索却总差一点,四周也没有能用的上的东西,踌躇片刻,撑着井口,小心翼翼的翻了进去。
还未碰到那白猫,脚下却落了空,积雪和枯叶是假象,这口枯井很深,掉进去的一瞬间,晁怜还未来得及出声,便重重摔在了井底。
眼前一片模糊,晁怜想撑着井壁坐起来,手腕却是钻心的疼,缓了好一会,后腰也是疼的厉害,根本无法动弹。
晁怜指尖轻颤,颤颤巍巍低头便瞥见从身后流出的血,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先前的白猫也没了动静。
枯井里很是狭窄,没什么空间,晁怜抬起一只还算好的手,摸了摸身旁,发觉这井中根本没什么白猫。
方才的尾巴也只是一截被雪淹没的枯枝。
痛楚与严寒让晁怜有些难以支撑,心底更是莫大的恐惧,声音已然沙哑。
“有…有人吗…救救我……”
失血让晁怜的视线逐渐昏暗,声音也愈加微弱。
皇宫本就空旷,一处废弃的庭院,恐怕连路过的宫人都没有,想到这,晁怜一阵绝望,眼泪跟鲜血融在一起,滴在雪地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晁怜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望着井口的一抹光亮,冻僵的手不断拍打着石壁,希望能引起路过人的注意。
清醒的最后时刻,晁怜只感觉到脸颊上有冰凉的东西落了下来,好似又开始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