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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自我定位是小白脸,五条怜便忍不住觉得他所表现出的一切亲昵举动都只是精湛演技而已。

后半句话则是毋庸置疑,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夏梨有多热衷于甚尔。那股子黏糊糊且带着些许不理智的做派,和电视剧里热恋的女主角完全一样。

甚尔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想要赞同她的这番论调,还是纯粹积攒了太多郁闷的情绪,想要借这一声近乎叹息的吐气,把它们从身体里统统赶出去。

“是啦,她是恋爱脑嘛。”他说着,依旧是带了嫌弃的评价,“像她这种在充满爱和钞票的环境里长大的家伙,很容易就会被打动,然后疯狂地去追逐‘爱’。”

“……为什么?”

五条怜眨眨眼。甚尔的话有点违背她一贯的认知。

“这样的人,不应该对爱更加挑剔,不太容易被打动才对吗?”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已经得到了很多的爱,所以对爱的阈值会变得很高?”

“理论上是该这样没错,实际完全不是一回事。”

甚尔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来晃去,画下无数个看不见的圆圈,不知道是想要圈住谁的自由。

“整天被泡在蜜罐子里的大小姐毫无戒心,只要给她一点甜头——哪怕是连砂糖都不如的工业糖精,她都会天真地以为这是真正的蜂蜜,心甘情愿地一头扎进去。然后嘛……”

他的手指忽然停下了,直直地落下去,仿佛高空跳水,落进黑夜里。

“然后溺死。”

五条怜的心颤了颤,口袋里的蝴蝶结发带变得好凉。

“……意思是,您要杀了她吗?”

“啊?那倒没有。这只是一句比喻。”甚尔把手收回到口袋里,懒懒散散的身子在沙发上约莫下滑了三厘米,“意思是她很蠢。”

“原来如此……”

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那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呢。

“反正。”

他终于站起来了,拧着脖子转转肩膀,把关节拉扯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你别和她有太多深入的交际。像这种人生顺利还能尽情被爱的大小姐,和我们这种丧家犬,不是一路人。”

“我们这种丧家犬”——这好像是第一次甚尔把自己和她捆绑在一起,打上同样的标签。

在此之前,他们对应的角色应该是满心嫌弃的成年人和什么都做不好的小屁孩才对。

五条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这点难得的共鸣感高兴,又或者是继续沉浸在礼物带来的浅薄欣喜之中。回过神来,甚尔已经打着哈欠走进卧室里了。这点困意乘着室内不动的风,钻进了她的脑袋里,她也忍不住打起哈欠,决定先不苦恼于这种小事,倒头就睡下了。

这一觉,她睡得不安稳,睡梦之中总忍不住去摸口袋,触碰到发带凉丝丝的质感,才终于能放下心来。真是愚蠢的执念。

才过了一周,夏梨又跑来拜访了。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这间过分狭窄的公寓,但更有可能是因为喜欢甚尔,一待就是一整天,明明家里无趣的很,她也总是高高兴兴地腻在甚尔身边。

蜂蜜味的大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果然是很难懂呢。

再之后的拜访,就变得更加勤快了,时间间隔从五天缩短到三天,最后几乎是每天都要来家里转悠上一圈,俨然已经变成了这个家的编外人员。

“说起来呀。”

大概是在第七次拜访时,横躺在沙发上的夏梨忽然这么说。

“春假都结束了,小怜还不去上学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

五条怜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尔也呆了呆,心想,自己还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