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五右卫门(2 / 4)

和所有的垃圾,包括过去没能用上、未来也绝对不会再用的猫玩具。噼啪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过去的记忆似乎也将燃烧殆尽,化作烟囱中冒出的黑烟,将小小的灰烬吐入周围的风中,被他吸进肺里,伴随吐息重新回到空气里,然后又是再一次的呼吸。

循环、削减,但这点灰烬永不消逝。所谓的难以忘却的痛苦,就是这么回事。

需要摆脱的大量垃圾,比想象中更快地解决完了。甚尔依旧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五条怜不敢轻易靠近。

他似乎很消沉,也可能在难过,她不确定,但至少能看到他颓废的背影正佝偻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应当做点什么或是说些什么,只能迟钝地站在原地,嗅着焦味的空气。

等待着,等待着,他终于站起来了,把彻底用空的打火机丢进炉子里,转身,闷头往外走。五条怜迟钝了片刻,才意识到他们该回去了,赶忙跟上他的脚步。

离开澡堂,重新拧好门锁。焦臭的气味已甩在身后,空气却愈发沉闷,带着无言的寂静,紧紧压在胸口,让她喘不上气。

来时他们也没有说话,可至少一切如旧,此刻却压抑得可怕。她真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除虫工作还没完成,这会儿没办法回家。他们无聊地在街心花园绕圈打发时间。

无聊感在一圈一圈的步伐中逐渐叠加,踟蹰感反倒是随之磨去了不少。看着他始终松垮的肩膀与背影,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对了,甚尔先生。”五条怜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与平常无异,“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是死去的人可以收到焚烧给他们的东西。就是,类似于祭品那样?”

“哦。”

就和五右卫门的澡盆一样,甚尔不感兴趣。

五条怜气馁了几秒钟,不过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我还没有和您说过,其实和小惠一样,我的母亲也很早就去世了,而且……”

“现在。”

甚尔生硬地打断了她。

“现在不是相互展示伤口,比一比我们之间谁更痛苦一点的环节。”

恍恍惚惚,似乎听到了啪嗒一声,可能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掉落在地,幸好没有砸得粉碎。她不由得一怔,低下头,把未尽的话语收回心底。

“……对不起。”

甚尔轻哼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接受了她的歉意。

“‘而且’,然后呢?”

无聊的绕圈又走过一个循环,他忽然说。

“你刚才没把话说完。”

“诶?”五条怜有点意外。

她本以为甚尔生气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藏起的话语,似乎也能正经地说出口了。

“而且,母亲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甚尔停住脚步,低头打量了她一会儿:“那你是从死人肚子里生出来的?”

“……嗯。”

倘若说起自己的身世,似乎所有人都会冒出同样的、带一点嘲讽感的质疑。她听得多了,也该习惯了,可五脏六腑还是抽紧起来,仿佛变成了那具被剖开的暴毙尸体。

许是走累了,甚尔在一旁的长椅坐下,仰着头,话语也懒散:“既然是这么辛苦才生出来的,你应该是很受宠爱的小孩才对吧?”

五条怜眨眨眼,有点意外。

从没有听任何人从这般乐观的角度谈论过自己的出生。

在那个家里,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诡异而污秽的存在。

但比起厌恶,更多时候能得到的是无视,只如道具般摆弄着、使用着她,“爱”是几近稀少的存在。

所以,她轻轻摇头。

“不,没有的事。我没有真正被当作五条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