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小姐,到地方了。”
却盏醒来下意识拨了拨脸侧的碎发,她睡着的时候,并不知道孟撷帮她拂过头发,同样的位置。
回到家,却盏踢倒了鞋子,撂下了包包。
想赶紧洗漱过后就要睡觉,手机震了震,收来田姨发的消息。
田姨:【太太,我刚下班回去正好碰到先生。他的脸色好像有些不舒服,说话声音也有点沉,但先生说没什么大事,我也就回去照顾孩子了。】
田姨:【太太,我想来想去不太放心。医药箱在一楼客厅左边展柜的最下层,厨房里有些苹果和橙子,煮汤搭配药效应该会更好些。】
田姨:【多请太太费心了/微笑.jpg】
田姨毕竟和她在年龄上存在差距,那个微笑的emoji在他们这代年轻人里,是威胁的意思。
消息一一读过,却盏睡意了无。
在客厅找到了医药箱,但找来找去,她没找到清热润喉效果的药。
却盏上楼,外婆走后,两人又回到分房睡的状态。
她上到二楼,影子撇过书房门前停顿了下:“谢弦深?”
声音跑进书房里,没有人回应。
隔房门掩开的缝隙,越过视线,长桌后面坐着位男人,他后靠着椅背仰头,呼吸声均匀,大概是睡着了。
因为她进去又叫了他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她本不想管他的。
走之前,她不经意侧眸发现他手中半握着一个小药瓶,她说她怎么没找到药,心想原来他应该吃过药了,可眉却折得深,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却盏下楼走到厨房,双手抱胸站在冰箱门前,自己给自己打心理战。
谢弦深,你什么脆弱体质,去沪城那次回来没两天身体又不舒服,结果还要本小姐照顾你。
她腹诽,也说过,她讨厌照顾人。
从冰箱里拿过苹果和橙子洗干净,又在储物柜找了些冰糖,食材准备好,她按照田姨后面发来的煮汤步骤一步步操作着。
苹果和橙子去皮,然后切块,放进锅里煮二十分钟左右就好。
还挺简单的。
看在黑卡的面子上,她不跟他计较。
也看在他生病不舒服的份上,煮好的苹果热橙汤,念他可怜,她盛了一碗端上书房。
“谢弦深。”这次叫他以陈述句结尾,却盏将汤放在桌面,反指敲了敲,“咚咚”两声闷响,“我叫你多少次了,没听见吗?”
却盏靠在桌边,双手抵在桌沿与谢弦深面对面,轻侧身,她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
夜色浓度深,房间内灯光偏暗,视野便不太清晰。
他靠坐在椅背,颌颈仰起,嵌在喉间的喉结线条锋锐,像刃,挺好看的,也挺性感。
类似的记忆推她回到那晚。
两人在床上掐架,他捉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动,她卡着他的脖颈以作威胁。
她的虎口有碰到过他的喉结,当时什么感受,她记不清楚了。
就像他眉尾下的痣一样有某种引力,总会让她想碰。
要不,趁着他睡着再碰一下?
却盏想即行动,脚步定在他身侧弯腰抬手,指腹寸寸下移,快要碰到时,又停住。
谢弦深睁开眼,醒了。
静止,很安静。
阒然无声。
却盏脑子里“轰”的一声,心斥这人什么毛病,叫了那么多声没有一句回应,反倒什么也不说就醒了?
谋杀?
谢弦深微挑眉,看却盏没动,伸手圈住她的细腕上提,让她的指尖刚好触在他颈间的动脉点,他教她:“掐这儿,这样我才会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