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肉,轻声问:“你知道那个警察叫什么吗?”

“诶,你别说,我碰见过这么多警察,就他给人印象最深刻,好像姓杨。”

杨字一出,郁泠本已经熄灭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他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随后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黄毛插着裤兜,咬着烟看向站在门口的郁泠,单薄瘦弱的身子,明明就快十六岁了,还是这般瘦弱,眼皮上青黛色的血管隐约可见,藏起来的手心可以瞧见狰狞的伤疤。

他来找自己帮忙?

*

郁泠扔完垃圾袋,挎着个包往阴影角落里走,似乎是格外不安,他的双手紧紧拽着挎包的带子,即使会让那只受了伤的手格外痛苦。

发尾依旧很长,不过穿的T恤领子有些低,且穿了多次,一点雪白的后脖颈就这样露了出来。

杨观岳透过车窗看向郁泠的身影,随后抬头往他从来的楼往上望去,住的房间没有还有一点光。

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杨观岳发动警车,想要跟上去看看,可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不知道那个角落忽然窜出来了一个黄毛男人来到了郁泠的面前。

动作极为熟练,一个使劲直接将郁泠整个人推倒在地上,随后奋力抢夺被郁泠抱在怀中挎包。

可是郁泠不过是一个刚出院没几个月的人,手心里的伤口当初是那样中,不过是稍稍用力,手心便是无从抵抗的刺痛,一个不注意,挎包就这样被男人抢走,随后逃之夭夭。

但郁泠就连发泄痛苦的声音都已经无力喊出,手心钻心剜骨的疼痛让郁泠额前冒出了冷汗,虎牙紧紧咬在唇肉上,不过片刻便是刺目的血。

即使是这样,郁泠依旧没有叫出来。

杨观岳坐在警车里,格外无动于衷,他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郁泠,宽大的白色T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住,显示出脆弱的腰身,随后是颤个不停的肩胛骨。

似乎是有些烦躁,杨观岳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随后咬在嘴里缓解一点烦躁,随后推开车门往外走去。

郁泠的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冷汗直流,眼睫颤个不停,想要呼喊救人,却发现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嗓子就像是吞了刀片一般。

直到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一道高大冷凝的身影出现在了郁泠的前方。

男人利落地蹲下,一道郁泠之前从未闻过的木质香从他的侧面传来,随后他的下巴被男人用力的钳住,杨观岳的眉眼隐藏在警帽打下的阴影之中。

在此刻,郁泠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手心忽然出了粘腻的冷汗,穿着一身警察服的杨观岳在此刻是暴怒的,至于为什么暴怒,现在郁泠却并不清楚。

下巴的刺痛让郁泠的脸色更加苍白,他那双桃花眼不安地看向眼前的杨警官,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咬着香烟的杨观岳看着眼前的人,脸很小,小到杨观岳一只手便能裹住,嫣红的唇肉,空气中传来细微的血腥味,是被咬破的唇肉散发出来的。

“就这么想要我帮你,”杨观岳钳住的力道逐渐加大,另一只手却是忽然抚上郁泠的唇肉,重重擦过,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了几分,“连这样的戏都可以做出来?”

男人的力气很大,郁泠的嘴巴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喉头是一股铁腥味。

“永远是这么一副清清白白的模样,郁泠,我猜,你早就想杀了你的父亲了吧?”

男人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高耸的眉骨掩盖在阴影之下,像是凛冬被冰封的河面,格外刺骨。

“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郁泠抬起眼,忽视自己正在承受的痛苦,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微博@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