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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木屋外的护卫厮杀在一起,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响震耳膜,伴着惨叫声在日光下漫起粼粼血雾。

橙淮提着谢昭昭走到人前,她双脚被麻绳所束缚,脚下无法保持平衡,几乎是被他一路拖拽了出去,颈上肌肤难免与剑刃摩擦相触。

不过短短刹那间,谢昭昭脖子上已是布满血色,如同田间溪流般错落交叉,看着甚是骇人。

橙淮丝毫不觉怜惜,竟还将剑刃又用力上抵了两寸,似笑非笑地望向赵瞿:“让你的人停手。”

这是一句隐晦的试探。

若放在先前,橙淮见赵瞿亲自来救谢昭昭,便已经可以笃定谢昭昭在赵瞿心中的地位,再由此捏着分寸来操控赵瞿。

但经过被谢昭昭射过两箭,又被橙梓捅了一剑后,橙淮不得不谨慎起来,他按捺下躁动的心,耐着性子观察着赵瞿的反应。

赵瞿向来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此刻眸色漆黑无底,更是让人辨别不出分毫的情绪。

橙淮呼吸微滞,面上却依旧保持笑意。

当他打定主意用谢昭昭作为诱饵来钓鱼时,此事便已经成了无可挽回的局势。

要么是赵瞿亡,要么是橙家亡,橙淮没有退路,他只能赢,也必须赢。

赵瞿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橙淮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但他又不能自乱阵脚,只能将短剑横在谢昭昭颈上,预备再加些火候刺激一下赵瞿。

还未开始动作,那赵瞿倏而开口:“住手!”

这一声不光是在呵止橙淮,同时也给他的私兵下了止战命令。

纠缠在一起打得你死我活的两方就此停战,只是依旧怒视汹汹盯着对面,似是紧绷着神经随时准备继续拼杀。

赵瞿面无表情地乜斜着他:“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朕面前犯上作乱,莫不是你橙家一族都活腻歪了?”

橙淮听闻这话却是轻笑一声。

他比橙右相和太后看得更透彻些,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已是今时不同往日,橙家看似根基牢固,手握大权,却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橙家本族子弟骄奢淫逸,争权夺利,不堪重用。

朝堂之上,橙家实权又被那看似昏庸的赵瞿一步步吞并蚕食,引得土人人心浮动,各个家族都在暗中蓄力,只待橙家式微便意图取而代之。

如此内忧外患,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橙家迟早要完蛋。

原本罗浮山冬狩这一行是最好的动手机会,而橙右相小心谨慎过了头,不敢担上丝毫的风险,只因赵瞿临时更换了出行方式,便被吓得连忙取消暗杀计划。

若错过这次机会,往后再想对赵瞿动手就是难如登天。

虽然橙淮并不是很关心橙家一族的生死,但他如今与橙家捆绑在一起,家族利益便是他的利益,就算为了薛蔓,他也必须要拼死搏上这一把。

思及至此,橙淮示意自己的伏兵向后退,直到将赵瞿等人团团包围在其中,又拖着谢昭昭往赵瞿的方向走了两步,将剑尖扎入她的咽侧:“既然陛下说我以下犯上,那我便壮着胆子犯上作乱一次,往日都是我跪你,不如今日你也跪一跪我如何?”

谢昭昭被拖拽地脚下趔趄,听闻此言却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果真是古早的虐文小说,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烂俗的桥段。

橙淮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他怎么会觉得赵瞿会为了一个女人向他下跪呢?

便是橙淮想借此试探她在赵瞿心中的地位,他也该换一个更合理的要求,譬如让赵瞿的私兵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之类的。

而非是逼着赵瞿向他下跪。

虽然在谢昭昭看来,尊严永远排在生命二字之后,倘若在生死的紧要关头,只下跪便可以活下来,那她立马跪下哐哐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