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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

“他听说朝廷在招兵,便为了那几两银子将自己典进了军籍。他托人将卖身钱转交给了弟弟,随军去了边关苦寒之地,三年后回到家乡却发现青梅和弟弟成了亲。”

“弟弟用攒了多年的积蓄帮他脱离了军籍,恢复自由身后他便进了建善寺出家为僧,本来他与青梅再不该有交集,谁料弟弟不久后染上了肺痨,弟弟临死前惟愿他们家中香火可以得以传承,青梅便找上老和尚。”

赵瞿寥寥几句便讲述了老和尚的前半生,他倚靠在酒坛上,双目不知望着何处:“后来他弟弟硬是熬到了孩子出生才咽气,青梅将他弟弟下葬后,撑不住打击便跳崖自尽了。

谢昭昭手上动作一顿,听出了他话语间的讥诮之意:“陛下觉得他们愚蠢?”

早在赵瞿提及他父母之间的过往时,谢昭昭便察觉到他对男女情爱十分抵触。

其实不怪他有这样的情绪,赵瞿在父母琴瑟和鸣的和睦氛围中长大,却无意间撞破母亲为了给染上毒瘾的父亲换取丹药,数次与旁人苟且。

这是一种极为割裂的画面,赵瞿眼中的父母本应是彼此敬重、伉俪情深的典范,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却狠狠地击碎了他心中构建多年的美好幻象,将他原本坚信不疑的世界搅得支离破碎。

他还来不及怀疑人生,紧接着先皇驾崩,他和他阿母、幼弟一同被关押进了牢狱中受尽折磨,而后他幼弟染上疟疾离世,他阿母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便是赵瞿挺过了那段最煎熬难耐的日子,却也不意味着他就能释怀过往。

赵瞿沉默了一会,轻嗤道:“不但愚蠢,而且可笑。”

谢昭昭跟他讲过,爱应该是希望对方好,不论何时都信任对方,不会背叛对方,不会伤害对方,只一心一意盼着对方过得好。

但在赵瞿看来,爱会让人面目扭曲,失去自我,变成提线木偶般的傀儡,变成惊弓之鸟般的存在。

赵瞿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延展,他阖上眼眸:“谢昭昭,朕后背很疼。”

谢昭昭伸手便要去解他衣襟:“陛下背后受伤了?”

赵瞿按住她的手:“是你受伤了。”

谢昭昭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那日滚下山坡时被碎石划得浑身是伤,但由于她没有痛觉,若不是赵瞿提醒,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哪里受了伤。

谢昭昭收回手:“我现在便包扎上药。”

她褪下衣衫,直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有些吃力地扭着头向背后看去。

赵瞿看不见眼前,听觉便相对变得更加敏锐。

他能听到她悉悉索索的脱衣声,明明他什么都看不到,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她身体模糊的轮廓。

赵瞿不自觉地别过头去,只觉得呼吸似是有些灼热,他越是克制不让自己去想,脑子里便越是布满了她的身影。

他喉结滚了滚,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吞咽唾液的声音,如此明显,仿佛在酒窖内不断回荡,让赵瞿臊红了脸。

谢昭昭闻声望去:“陛下是不是口渴了?”

她知道受伤越重的人便更容易觉得口渴,四处张望了一圈,但酒窖里除了各式各样不同的酒酿外,并没有水源。

而了青给他们送来的两盆清水都被染成了血色,显然也没办法再饮用。

大抵是出于心虚,赵瞿沉默了一阵,阖着眼不再动弹:“朕累了,朕想睡一会。”

谢昭昭一听这话,视线定定落在赵瞿脸上。

她拧着眉靠近他,将手背贴在他额上试了试。

果然温度烫得吓人。

“陛下,你起烧了。”

谢昭昭话语间不掩忧色,她顾不得给自己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