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矩是先皇在世时便有了,先皇深知土人与北人之间矛盾重重,甚至两派为分割势力,暗中立下了两方不通姻的规矩。
先皇自然不能任其发展,便搞出了这个相看宴,让土人
和北人子女在这一日戴上面具,婚嫁自由。
如此发展到了今日,那相看宴不再纯粹是为了两派婚嫁,反倒成了两派之下的各方势力暗中较劲、拉拢关系的场合。
左右有面具作为遮掩,少女少年们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已成相看宴上的常态。
但再是奔放,他们也不敢在光明正大在望舒湖边如此。
谢昭昭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们,忽然想起吕昭仪临走前的叮嘱——太子妃,此处人多眼杂,你要小心。
既然太后可能在这场冬狩上对赵瞿下手,必然会让人盯着赵瞿的一举一动,若真是如此,他们方才的举止岂不是全落在了太后眼里?
她来不及向赵瞿多作解释,便扯着他一路狂奔进了深林中,如今见四下无人,谢昭昭才停住脚步,弯着腰喘起粗气。
谢昭昭稳住呼吸,直起身准备好好跟赵瞿聊一聊。
她已经想好了开场白,正欲张口,赵瞿倏而握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抬,顺势将她抵在了盘枝虬结的榕树树干上。
谢昭昭又是一懵。
赵瞿要干什么?刚才不是已经扯平了吗?
她还未来得及推拒他,他已是将俯下身,手臂支起将她完全圈梏住,清癯的下颌贴在她的颈窝。
赵瞿埋头低语:“别说话,任羡之在你身后……”
他嗓音骤然压得极轻,齿间吞吐出的气息带着一丝凉意,捎在颈上微微作痒。
谢昭昭闭紧了嘴,视线倾斜着试图往身侧看去,只可惜眼睛转动的角度有限,她完全看不到身后的画面。
她忍不住怀疑赵瞿是不是在诓骗她。
但赵瞿将她结结实实圈住,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贴紧。
赵瞿比她高出一头,看似身形清减削痩,却并不单薄。他此时将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榕树树干上,另一手握着她的腕骨向后倾轧,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动作堆积着垂落到臂肘处,露出小臂肌肉微微绷紧的嶙峋线条。
谢昭昭突然发现,赵瞿好像有点紧张。
他吞吐出的气息不均,喉结滚了又滚,脑袋埋在她颈间一动不动。
直到背后不远处传来任羡之与人说话的声音,谢昭昭才知道赵瞿没有说谎,任羡之的确在这里。
“少爷,前面好像来人了。”
“不妨事,我再采些龙脷叶就走。”
话音落下,背后便传来悉悉索索割草的声音。
旁人都是钻小树林干坏事,只有任羡之是一股清流,他深入林中割了一箩筐的草药,一边采药还一边温声感叹:“还是罗浮山上的养分足,这些野生的药材远比药铺里卖的成色好。”
小厮吃吃笑着:“家主让少爷来相看宴上寻个心仪的娘子,少爷却躲在林子里采药材,若是让家主知晓可要不得了。”
说着,小厮忍不住抬头往前瞄了一眼,小声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娘子郎君,瞧着打扮贵气,竟是钻到这乌漆嘛黑的地方来寻欢作乐。”
任羡之听闻小厮感叹的语气,却是笑而不语,只加快了手上挥锄头的动作,割完了脚下那一片龙脷叶便要背起箩筐离开。
他目不斜视从那榕树旁走过,走出没多远,脚下倏而一顿,略显迟疑地转头回望了过去。
这撑在榕树上的背影好生眼熟。
“少爷,您看什么呢!”
小厮追了上来,见任羡之盯着人家亲热,不由臊得脸红。
任羡之视线扫见那熟悉的穿着,目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