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说武卫营好端端地干什么要去屠西南商道呢?”叶帘堂将左手举在眼前,既用它挡了日光,又能仔细瞧掌心的疤痕,“我这些日子被困在寝房里,好像琢磨出一点意味。”
李意卿替叶帘堂量了新茶,说:“商道与鱼肠暗骑接近,他们是怕从背后绕袭鱼肠的时候被商道走漏了风声?”
“我觉得,不止这个目的。”叶帘堂撑起身子,眸光微沉,“他此举更可能是用来对付你的。”
“我?”李意卿一顿。
“你,承平道。”叶帘堂将手臂撑在身后,垂眸慢慢捋着思路,“溟西商道在贾氏大公子去阆京时近乎停滞,而它能重新运转,靠的是承平道。”
承平道在溟西各地散播传言,而大批不受贾氏庇护的商贾闻讯参拜,得到了南沙的生意,南沙的银子才能继续动起来。
“武卫营在西南商道大开杀戒,一来是震慑那些被你忽悠的脑子不清楚的信徒,以防他们做出什么更难控制的事情,二来……”叶帘堂皱眉,回忆着昨日太仓给她看的南府近期账务,“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我怀疑
他们也在散播传言。”
“武卫营才屠空了商道,做生意的都避讳这些,这几个月不愿意过来也情有可原,不过……”李意卿仔细斟酌着她方才所言,问:“谣言?”
“我仔细看了南府这半个月的账务,”叶帘堂说:“商道生意理应骤减,可是没有。”
闻言,李意卿立刻猜出大半,“但生意来源都是溟西当地的商贾,而那些被游说来的外商却几乎没有?”
“正是。贾氏本就是颗东倒西歪的墙头草,经此一役,回头我并不意外。可外商骤减的数量却不得不让我多想。”叶帘堂点了点头,“焱州一战以前,外商与贾氏商贾大概是七三分,而如今却降到了九一。”
李意卿垂下眼睫,思考着什么。
“太多了。”叶帘堂说:“或许是武卫营在外散布了什么,类似于‘信了承平道就要遭天谴,你瞧,西南商道就是活生生的惨案’这些东西。”
她学着旁人语气时特意夹细了声音,李意卿觉得很可爱,唇边扬起笑意。
“笑什么?”叶帘堂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故意扮凶道:“我说得不对?”
“对。”李意卿重重点头肯定,“但这些都不用担心。”
“怎么?”叶帘堂起了兴趣,“太子殿下留了什么后手?”
“贾氏那位大公子,我见过了。”李意卿声音平静如水,不急不缓道:“他答应我,不会再为皇城办事。”
“贾逊啊?”叶帘堂挑眉,“行啊李意卿,没看出来,你连他那种眼睛长到头上去的人都制得住。”
“还好吧,他很好说话的。”李意卿笑着抿一口茶,“我才拔刀,他就答应了。”
“……”
叶帘堂默默喝茶。
“阆京的粮仓早就见了底,没有贾氏的资助,他们怕是只能挨到开春。”李意卿笑了笑,“倘若三城饿死了人,这对朝廷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老百姓就是这样,只要他们还有一口稀的吃,就永远不会去想那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
“乱上加乱啊,”叶帘堂看向李意卿,“你不会真的要等到那个时候?”
“当然不,”李意卿说:“这是你的好机会。”
“哦——”叶帘堂拖着长音笑,“看来殿下是要我来做这个救世主啊。”
“难道叶大人不愿意吗?”李意卿含笑着看向她。
“怎么会,”叶帘堂微微仰头,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轻声说:“太子殿下亲自给我铺的路,我怎么也得上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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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枫身死,永淳帝着手调动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