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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道。

“好吧……好吧。”方蹇明吐出一口气,说:“您与我不同,在这点上我从不会怀疑您。”

“那么,一言为定。”叶帘堂深深看他一眼,回首转向书房大门,旧伤被这样简单的动作牵动,她微不可察地吸气,暗自控制着别在方蹇明眼前露怯。

“还请留步,叶大人!”

她回过身,看到方蹇明绕过书桌,追出两步,在光束牵出的微尘中顿足,慢慢道:“这些年我身边也来来去去许多人,旁人辜负过我,我亦辜负过旁人……但对您,我可以抱有期待,对么?”

“您还辜负过旁人?”叶帘堂敛去表情,道:“我现下有些后悔了。”

话音刚落,她便瞧着方蹇明脸色微变,于是笑出声来,补充道:“玩笑话,方大人不会放进心里去了吧?”

“不,当然不。”方蹇明吐出一口气,慢慢开口,“我今日真不应该见你。”

“怎么?”她挑眉。

“只是玩笑话,叶大人难道听不出来?”方蹇明学着她的语气,垂眸笑了笑,问:“既是合作,你我便要相信相任,对么?”

“这是当然。”

方蹇明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此事必成。”

这是一种在他嘴里从没听过的坚定语气。

叶帘堂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点了头,说:“当然。”

*

待九月的最后一场雨降临在焱州,将城内原本残存的几棵井梧打得凋零,日头终于不再毒辣。

叶帘堂拨开被雨水打湿的幂篱,抬眼看着阴沉的天色。

“我不喜欢这里。”长谷坐在马鞍上,打量着他们的新住处,说:“这儿周围都是沙石,在这里面挥刀就像与叶姑娘比试一样,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所以我们才要选这儿。”王秦岳下了马,“行了别抱怨了,快下来干活。”

此处灌木稀疏,棕黑的谷仓与房屋三三两两的散落在沙石与灌木间,此处曾经是与大漠部族互市的谷仓,连年的战争将这里搁置了下来,如今早已荒无人烟——实在是个适合埋伏的好地方。

马蹄踏过沙石水坑,长谷找了处能避雨的棚子,喂马歇息。

王秦岳将被雨水捂潮的干草卸下,回首问:“我们与那个方刺史相识不过几个时辰,我们能相信他么?”

“还有别的选择吗。”叶帘堂靠在石壁上,换着手上的伤药,慢慢道:“如果我们想要打胜仗,那么信任就是必要的,如果没有信任……我们会寸步难行。”

王秦岳点了点头,说:“也是。”

“毕竟,这场仗从始至终他都不会真的承担什么损失。”叶帘堂嗅着手边清苦的草药气息,说:“他早就算准了,这项计划中他只需向张晖说明我们的藏身地,并诱导他带领小队前来伏击。如果我们成功反杀张晖,他便能趁机摆脱张氏控制,且并不会落人口实,毕竟这口黑锅得我们来背;若我们失败了,他便是替张氏办了件大好事,之前对我们行踪的秘而不宣反而成了按兵不动。”

王秦岳听明白了,暗道一声:“狡猾!”

“这没什么,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他。”叶帘堂说:“毕竟他迟早能摆脱张氏,但如若我们能拿下这一仗,带来的是更大的好处。”

王秦岳沉吟片刻,“你想要镇南军?”

“如果能使镇南军的三位副将倒戈……并无不可。”

王秦岳盯着她,叹息一声,“也许。”

“你不相信我。”叶帘堂说。

“不是不信……”他垂头摆弄着干草,轻声说:“但这是在不是一条好走的路,说句难听的,这已经算是异想天开了。”

叶帘堂不置可否,只是轻声默念,“……异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