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中骰子的骰面,啧啧道:“五子赤,一子黑。公子,这……”
在大周,骰子六面若皆显赤色点数,便谓之六赤。因“赤”字常寓吉庆与繁盛,故六赤一出,往往被视作大吉大利。在占卜、博弈中得六赤者,更是所谓命运亨通、诸事顺遂的预兆。
可如今这五赤一黑……
瞎神仙拧眉思考了半晌。他这人虽说照耀行骗,却生了一副剑眉星目的好皮囊,如今面无表情的皱着眉,无端生出一种凌厉之感。
见状,那青年见状果然慌了起来,问:“半仙,这……怎么了?”
瞎神仙斟酌着语气,缓慢道:“五赤一黑,公子此行,怕是被什么东西特意阻断了气运……六赤,差一笔都不能圆满。”
“这……”那青年的声音大了些,显然是靠近了,“半仙,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瞎神仙便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公子莫慌,我手里有一物,可帮公子除了那物。”
“是,是什么东西?”青年问。
瞎神仙从自己那布囊中掏了一阵,捏成来个核桃,说:“公子请看。”
那青年凑近了些,“核桃?”
“您瞧,这木核桃形圆而坚,纹如龙鳞,色深且润。此果,有辟邪驱祟,保人安宁之能。置于室中,鬼魅不侵,佩于身旁,灾祸远离……”
青年被他忽悠地一愣一愣,急忙道:“半仙,您可得帮我!”
“是,我听公子声音朗润,定然是个有福之人,我既算出公子命中劫数,也不忍袖手旁观。”瞎神仙轻咳一声,“你我相逢便是缘,这样好了,这宝物,我只收您……”
话没说完,却被另一声叫喊打断。
“长谷!别玩了,赶紧回来!”
闻声,正认真听瞎神仙说话的长谷回过头去,只见王秦岳抱臂立在街角,正皱眉望着他这边。
“哎,秦岳兄,你快来看看!”长谷赶忙向他招了招手,指着蛊中的骰子道:“你瞧我这命,差一笔就六赤了!”
“什么六赤,”长谷怀疑地走近,看一眼蛊盘,又上下打量着这瞎神仙,毫不避讳道:“你别叫人骗了。”
“什么骗!”长谷看向瞎神仙,道:“半仙,您继续说。”
“说什么说,赶紧回去了。”王秦岳拉他,压低声音道:“出了些问题。”
长谷只好作罢,任由他拽着拖走了。
瞎神仙眼瞧着到嘴的鸭子要飞走,想伸手去拦,可又瞥见来人腰侧那明晃晃的长剑,只好悻悻收回手。
等两人走远,一旁卖食点的人这才笑道:“行啊,骗子,起码来了六十钱。”
瞎神仙一把扯掉白绫,慢慢讲桌上的骰子收起来,道:“本来还有三吊钱。”
“知足常乐嘛。”那人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摊上的食点,笑道:“来一块?”
瞎神仙撇撇嘴,将六十钱收进布囊,重新靠回躺椅上,慢悠悠道:“你倒是想得美。”
*
南沙多桥,却不是溟西那样架在溪流河道之上的精致廊桥,而是横跨起伏沙丘的平坦石桥,支撑着石桥的桥墩有六乘之积,六跨之高,**地经受着风吹沙磨。
南沙是张枫起家的老巢,他们此行来便是为着此事。叶帘堂将目光转回桥上穿行而过的人流。
岭原要降,兔羊是不能长久地关在大牢中的,等他出来那日,便是叶帘堂身份真正暴露的时候,而李意卿的身份更是要死死捂住。他们只能趁着这个信息差尽早地从岭原离开,凭着溟西贾氏替他们写的通商文书先行进入南沙,尽早地削弱张氏势力。
石桥上镇南军整齐排列在两侧,军官是不是呵斥,以此维持着人流与车马之间的秩序。
随行而来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