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家挨户的门,搜查着是否有北蛮重骑藏身的痕迹。
霸王枪杆身颀长,几近丈余,握在北蛮军手上矫如龙腾,威猛无比,将村民个个吓的面如菜色,嘴里答着话,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长枪。
“将军,大将军,您说北蛮跑进来了?”村长两股战战,抖着声问:“那,那我们村子岂不是不保了?”
裴庆本就因着未能一举拿下北蛮之事恼着火,此时一听这边哆哆嗦嗦的声音,更是面如锅底,气道:“懦夫!你等只抱贪生畏死之心,听闻北蛮之至,不思奋勇杀敌,反生惧意,苟且偷生,算什么好汉?”
“将军,您,您怎能如此说啊?”村长捏着身上的衣衫,皱眉道:“这村里人哪个不是携家带口,各户屋里都有稚子老母需要照顾,怎能将我们与,与你们相提并论?”
语罢,他眼光一瞟,骤然惊呼道:“哎!这位将军,可别再踩农田,村子就靠着这几亩地吃饭了!”
裴庆嫌恶地瞥他一眼,哼道:“毫无骨鲠之气。”
那村长闻言,生生受了他这一声辱,只是合手乞求道:“将军,将军,村中百姓皆是节衣缩食以度寒冬,都盼着开春耕田得食。望将军垂怜,莫再践踏我们生计了……”
裴庆瞧他一眼,正欲说什么,后背便挨了一记猛锤。后背火辣辣的痛,他下意识蹲下身去,便听耳边炸开一句怒骂:“混账东西!”
马蹄高扬,拌着嘶鸣之声,裴庆看清了来人。
“叶,叶侍读?”他急忙爬起身,刚张口要说什么,却见叶帘堂下了马,一脚直冲他胸口踹,他防备不急,又重重摔进泥浆里,尝了一大口泥。
叶帘堂皱眉问:“你在做什么?”
裴庆爬起身,甲胄黏着泥巴,里衣也浸湿了一些,此刻也恼了,怒道:“我做什么都得事先同你讲么?你凭什么管束我?”
“我凭什么管束你?”叶帘堂反笑道:“旅帅,就凭你这路上做的这些事,就该我这个监军管。”
裴庆蹭掉脸上的泥,“我做什么了?”
叶帘堂抿着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道:“你,不顾周边百姓生死,在毫无后手的情况下放任北蛮重骑踏进龙骨关周遭村落,这是其一。”
裴庆皱了眉,刚想解释,“我……”
“其二,”叶帘堂打断他,继续道:“你一路带着重兵大张旗鼓,恨不得昭告天下北蛮奔逃进了大周,既给了北蛮应对时间,又将周遭搞的人心惶惶,将天子威严放于何处?”
裴庆闭了嘴。
“其三,你肆意蹂躏田畴,欺凌百姓,实乃大恶!”叶帘堂呼出一口白气,“你可知平北军面临天寒地冻,物资稀缺的际遇时,都是这些村落的居民自愿织就内袄,赠予军营以御严寒。你如此作为,良心何在?”
“我又不知。”裴庆低声道。
“你不知便能这样对待他们吗?”叶帘堂罕见地厉声道:“为兵者,便是以守护大周百姓为己任。方才你所作所为,与那些倚仗权势,欺凌百姓的恶霸土匪有什么两样?”
“我也是为着他们好!”裴庆反驳道:“我早一日找出北蛮兵,便能早一日带他们脱离苦海!”
“为着他们好。”叶帘堂冷笑一声,“他们恳求所求,你不仅置若罔闻,还反加讥讽,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他们好么?”
语罢,她让开身,能让裴庆看清因着平北军莽撞闯入而被搅成一团乱的村庄,问:“请问旅帅,你是如何为他们好的?”
裴庆抬眼,见各
家村民面上尽是骇极之色,平北军所至之处,他们或逃或颤,手足无措,田野间一片惶恐之状。
“我,”裴庆垂下眸子,“我也只是想快些找到北蛮重骑。”
叶帘堂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