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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从前幼兽迟早脱离母兽的胸腹。

李意卿困极,趁着回军营的功夫靠在马车里闭眼眯了一会儿。马车颠簸,他睡得并不踏实,待马蹄声停止,他才揉着脑袋睁开眼。

天色已暗,李意卿下了马车,见营地四处都是正披甲上马的士兵,连一向喜欢坐在军帐门口同人谈天的方小凌都不见踪影。

他皱了皱眉,顺手拉住一个士兵,问:“这是怎么了?”

“龙骨关初袭大捷,但北边的平北军却还在往南。”士兵正为战马锁着马鞍,回身见是太子,慌忙行了礼,“他们将北蛮人往南赶,副将要在北蛮重骑逃往村庄前截住他们。”

“往南?”李意卿问:“裴旅帅没有收队?”

“这……”那士兵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事不是他该多嘴的。

“行了。”李意卿不为难他,便点了头,回身快步走向虎强的军帐,将帐帘掀起时见几位副将都已披甲,正站在案边商量着什么。

见他进来,便抱手行礼。

“怎么了?”李意卿问。

赵炘抬眼,面色不大好,道:“北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路将澈格尔往南逼。眼下方副将已经带着一队人去截重骑逃往周边村庄的步程了。”

李意卿皱了眉,罕见地冷下声道:“启程前,你们没有同裴庆旅帅讲清楚么?”

几人第一次见太子动怒,下意识便齐刷刷跪了下去。

大周自明昭帝登基以来,对于外邦从来都是“来则不拒,去则不追。服则舍之,不黔以武”的柔远政策,这都是几人心照不宣的事情,谁能想……

半颗冷汗悬在颊边,虎强俯首道:“是末将未能与旅帅讲清,是末将的错。”

其实这事想想便能明白。士兵初出茅庐,遇上劲敌只会有两种情况,要么怕极,要么莽极,显然裴庆属于后者。而叶帘堂此次作为监军随行,身上也并没有调兵权,自是拦不住的。

“我不怪你们,站起来。”李意卿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问:“方副将何时领兵北上的?”

“半个时辰前。”虎强垂首回话,“这会儿该是要到红棘原了。”

“太慢了。”李意卿沉下声,“……拦不住的。”

一旦北蛮重骑踏进了周遭村庄,就是将那些村民的命握在手中,尽数充了人质。如此一来,他们原本建立的大好优势便将荡然无存,再度陷入被动的境地。

“他爷爷的!咱们有粮、有钱、有兵马,还是赢不了!”赵炘骂道:“真是浑身有劲使不出来!”

李意卿默了片刻,道:“我也要去。”

虎强没反应过来,问:“殿下要去哪?”

“北边。”李意卿说:“我去找方副将。”

“这!这不可行啊,殿下!”赵炘急忙出声,“此地有您坐镇……”

玄色毛边拢着太子那张年轻的脸,两双眼眸却似黑雾一般沉沉地望了过来。

赵炘剩下半截话没说出口,鱼刺般卡在喉咙里。

“怎么,怕我死那儿,你们不好交差吗?”李意卿嘴角牵起嘲讽。

这话哪里说得!

两人立刻伏跪在地,颤着声道:“岂,岂敢……”

“放心罢,若我死了,阆京那群家伙定然欣喜若狂,自会替你们遮掩。”李意卿转了身,下令道:“备马。”

*

寒夜漆黑。澈格尔袒胸坐在石塌上,嘴里咬着块破布,正慢慢擦着刀,抬眼用北蛮话说了句什么。

岱钦立在他身边,闻言便回首看向麻雀一般缩在角落的村民,问:“烈酒,有吗?”

村民睁着惶恐的眼,不住地发抖。

岱钦叹了口气,缓和下语气问:“椒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