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前往苍州,同韩勒周旋许久,最终为他们要来了大批的火枪资源,也给了他们破局的生路。
这时,裴庆看向叶帘堂,好像他总是像此刻这般,走在最前头,给他们领路。
裴庆转开目光,轻声说:“这样快多了。”
“什么?”叶帘堂没听清。
裴庆自顾自笑,“有了您领路,约莫再跑上九天,就能到冻土崖了。”
“九天,这么快?”叶帘堂意外道:“我还以为起码要赶十几天……既然这样,也不必这么急了。”
此时天色渐暗,她回过头,见身后队伍不如出发时紧促,显出疲态,便挑了块地势较为平坦的地界停了下来,休整人马,于此地扎营休息一晚。
趁着天黑下去前众人起了篝火,一队在烤火分粮,剩下的士兵去拾木扎营。
裴庆蹲在地上靠着红薯,哈出一口白气道:“这边儿是真冷,我恨不得里外三层全穿成厚袄。”
旁边的平北军笑着回道:“我们在雪山上待得久了,早就已经皮糙肉厚,抗冻。哪像你们阆京舒坦。”
裴庆闻言却摇摇头,撇嘴道:“舒坦?可得了吧。舒坦的都是那些贵人。像我这种小官,一个不留神没将那些爷伺候好,降职都是次要的,只怕呀……”他举起手,在颈脖处笔划了两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兄,你可莫要再同我们说笑了。”平北军虽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有牌儿的正经官职,他们想杀就杀?”
“你以为啊。”裴庆将火边的红薯翻个面,道:“家中无权无势,我们在人家眼里都比不上他们府上的阿猫阿狗。”
“竟这般凶险。”平北军皱起眉,“我瞧着太子殿下与几位大人都挺温和的嘛。”
“我那官职还伺候不到殿下。”裴庆愤愤道:“反正我是看明白了,有点起色,品阶却不算特别高的人,最难伺候。”
平北军摇了摇头,“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才好啊……我就是觉得待在这儿快活。”裴庆露出一口白牙,“冷是冷了点儿,但自在嘛。”
“也是。”平北军也笑起来,问:“那裴兄日后有什么打算?”
裴庆看着自己的红薯,“日后?”
“打完仗呗。”平北军饮一口烈酒驱寒,问:“就待在谷东禁卫军里,不回阆京了?”
“不回了。”裴庆的眸光被篝火映得发亮,“谁爱回谁回,反正我不回。不过若是有机会,比起禁卫军,我更想进你们大营。”
“是么,或许大营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好。”平北军摇了摇手中的烈酒,“只要打起仗来,每年都会死许多人。今日还同你喝酒,明日也许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那我也是甘愿的。”裴庆拖住腮,道:“若是没了大营替大周挡住北境的寒风,阆京也不会安然至今。”
闻言,平北军哈哈一笑,将手中的烈酒递给他,道:“好兄弟,你说话我爱听。”
“心里话。”裴庆结果酒壶,仰头惯了几口,当即被辣红了眼睛,呛得不停咳嗽。
“哎,想进大营,喝不惯这酒可不行。”那平北军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背,道:“椒柏酒驱寒,壮胆,避瘴。营中都说,‘饮尽椒柏酒,断敌三千头。’”
裴庆胡乱抹了眼睛,不愤气道:“我能喝!”
语罢,仰头又灌一口。
“哎,臭小子!”平北军一把抢过酒壶,心疼道:“给我省着点。你要喝,等进了大营自己花银子买。”
裴庆的脸色因烈酒而红了许多,此时一拍人肩膀,道:“小气。”
平北军大笑两声,替他将红薯从火边拾了起来,道:“烤好了烤好了,你也不看着点,皮都烧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