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
“你的白束带坏掉了,军匠前些天已将刀刃打好,我想重新给你添条腕绳,你有什么喜欢的样式么?”李意卿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转过眸子,默了片刻又道:“你若不想要也行,那样白束带瞧着也更利落些,何况你此后恐怕也用不到……”
“不,我想要。”叶帘堂忽地打断他,认真说:“我想要,你替我选一个吧。”
李意卿不自觉揉着氅衣,摇了摇头道:“万一你不喜欢……”
“我不挑。”叶帘堂笑了笑,说:“选个你喜欢的。”
李意卿顿了顿,低声说:“你的
刀,怎么让我选?”
“那有什么。”叶帘堂道:“你去选,选好了,再加上你的名字。”
李意卿抬眼看向她。
“啊,算了,还是不要绣名字了。”叶帘堂轻声道:“你是大周太子,若是叫有心人瞧见了难免生事。”
“无事的,我……”
“不行!”叶帘堂斩钉截铁拒绝道。
更何况,刀剑无眼,若真有一天毁了刀,她也不想要李意卿三个字一同泯灭,怪不吉利的。虽说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终归还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就加一个‘好’字吧。”叶帘堂想了想,说:“做我的护身符。”
“‘好’字?”李意卿问。
“嗯。”叶帘堂点头,说:“完好无损、重修旧好、好心好意、花好月圆……”
李意卿问:“就只要一个‘好’字?”
“做人嘛,不能太贪心。”叶帘堂眯眼笑道:“再说了,世间之事最好也就是个‘好’。若能事事都‘好’,便已逾过大部分人了。”
李意卿垂眸想了片刻,也笑,“好。”
*
几日后,军营收到了苍州的来信,韩勒已经备好马车物资,探好路线,只等着人去押运这批货。
“车里头都是火枪,是备给咱们用的。”叶帘堂看着信,嘱咐道:“里头还埋着路上用的干粮……这很险,意味着这批货千万要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绝不能被他们抢了去。”
裴庆面上严肃,点头道:“我来负责整支押运队,平北军的几位副将北蛮人太过熟悉,虎校尉也在那日北郊被看到了面容,只有我能瞒住身份。”
“也只好如此了。”赵炘也点了头,但眉目间却尽是担忧。
毕竟裴庆从前在阆京做过最高的官也只是个城门郎,虽说在谷东磨炼了三个月,可终究还是从未亲身领兵打仗的,不免让人操心。
虎强默了默,道:“不如我也跟着去。那日天暗,指不定他们没看清我。”
方小凌却摇了头,说:“此事关乎大周,绝不能‘指不定’。”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不是从阆京带了支援兵么。”叶帘堂开口,“叫他们也跟着裴旅帅去。”
“这……阆京来的兵,”几位平北军副将面露犹豫,“能抗事儿吗。”
“能是能,但若是诸位不放心的话,”叶帘堂顿了须臾,不知怎的,忽然道:“……我也可以跟着去。”
“这!”虎强摇头道:“这怎么行?”
“诸位将军不相信我?”叶帘堂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臂膀,说:“放心罢。我会使刀,绝不拖后腿。”
“不,倒不是指这些。”赵炘犹豫起来。这位叶侍读虽看上去清瘦,可却总能让人莫名安心。好像无论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交到他手上,都有化险为夷的能力,若是他能前去,定是最为放心之选。
只不过……
赵炘为难道:“您是阆京贵人,哪有让您上战场的道理?”
叶帘堂笑出声来,“没有让我上战场的道理,我也上了不只一回。”